沉衍的手在颤抖。

沉衍的心在狂跳!

他的眼神在她的字字句句里冷冻凝结,僵硬成冰。

模糊视线。

眼前如一片雪盲!

耳边又响起那夜她在护国宝剑下说的话。

宝剑在她手中,她眼神坚定果决,清冷的美眸里还有对他难消的情愫,被她克制的压抑着,然后字字清晰的对他说,爱慕哥哥的时光很美好,但她不会再爱他了……

那张脸上的神情。

拿剑指着他时的样子……

心痛难忍!

……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病重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猛烈的情绪。

呼吸困难!

入秘境前,布置这一切前……他动用禁术,确定了她的身份。

知她是故人。

头痛欲裂!

他做了什么!!!

他痛苦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因自负,因执念……

他亲手

他亲手杀了他的知知……?

“……哥哥?”

他应了一声:“嗯。”

回过神。

强行压抑住眼中狂肆翻涌的痛苦。

面色入场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很晚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她乱起来:“我是不是……又说错……”

“没有。能听见你说你心里的这些想法,我觉得很欣慰。只是时候不早了,你近来多劳累,我也还病着,不能再熬夜了,回去休息吧。”

“好。哥哥,好眠。”

他顿了顿:“你想给自己改的名字,定要等到疫病走的那日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和哥哥说了这些话,觉得今日告诉哥哥也可以。我想……我想叫……尔尔……不过尔尔的那个尔尔……”

说完耳廓红起来。

那个已能在外面独当一面的少女眼神乱飘着,脸烧烧的,语气很虚:“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取名字,我就是很想……哥哥,是不是很蠢……”

“不蠢。”他语气疲惫,却仍认真的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才道:“好眠,尔尔。”

被重视的感觉,被认真倾听的感觉,她难得的笑得很开心,语气都是轻快的:“好眠!哥哥!啊……不是,好眠,衍衍夫君!”

他眸色更暗,声线低哑的重复:“夫……君……”

“我睡了!我睡了!!”她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下去,一溜烟往外跑。

厚实的门帘“嘭”的一下垂回来,冷风直往屋内卷。

门帘还没完全静下来,她又如风一样的跑回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把自己的鞋子捡起来抱在怀里就往外跑。

脸颊羞得粉扑扑的。

听见她在门外穿鞋的声音,跑回自己房中时踩着雪的声音。

然后一口鲜血自他喉中涌出!

他几乎不能呼吸。

世间多有遗憾。

因想补偿遗憾逆天而为,只会拥回更多遗憾。

遗憾。

……

尔尔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