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愚笨，说出的话只会惹师尊不悦，没有旁人会讨师尊欢心，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栀皱眉。

再问一遍：“本尊问你，现在这样，你开心吗？”

他还不说话。

“谢辞尘，你确定往后都再不与本尊说话了，是么？”

少年抬眸看向她，“弟子不敢。”

“……”她真的被气到了。

闷瓶子里半天倒不出点东西，完全抗拒交流。

她呼吸声加重。

谢辞尘也敏感的察觉到了，眸中冷意不耐的收敛了些许，嘴角动了动，反问她：“师尊开心吗？”

“不开心。”

只冷冰冰的这三个字，便不再多言。

谢辞尘道：“弟子也不开心。”

白栀看向他。

少年接着道：“若师尊说的同游九州都是这样的，弟子倒愿与师尊似从前一样，只在缥缈峰。”

“你甘心一辈子只在缥缈峰？”

“甘心。”

“也甘心你在书中看到的那些世界，此生都无缘亲眼看见，只能靠自己的想象？”

“甘心。”

“你……”

他打断她，眼神坚定：“弟子甘心，余生只与师尊在天玄门，在缥缈峰，到老，到死。甘心。”

这话，真是让白栀的火气“噌”的一下全上来了：“谢辞尘！”

谢辞尘问：“是因师尊觉得不甘心么？”

“什么？”

“师尊喜欢什么，想看什么，弟子愿学。师尊想见烟花，见打铁花，见热闹的街景，弟子皆能用法术幻化。”

“呵，本尊竟没想过，本尊为你而来，本尊没强将你困在缥缈峰，你倒甘愿一生都只在那里。不见山河辽阔，不体人生百态，不尝世间甜苦。说出到死也甘心的话？”

“是，弟子甘心！”

“好，你回去！”

他眼神重重一颤。

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他要是能笨一点，也好。

可偏聪明敏感，无比清晰的觉察到了她这句话里的意思。

是你回去。

不是我们一起回去。

是。

你回去。

意思是，她不要他了，是吗。

呵。

谢辞尘那些强压着的冷意迅速向上蔓延，脸色沉得要命！

他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白栀再道：

“你若现在就想回去，本尊为你留字。你自我了结从出口处回去，把字给六师兄……若你不想见他，给舜功方洲等人也可，他们自会安排人送你回缥缈峰。”

白栀从空间袋内取出一把钥匙：“缥缈峰藏书阁的钥匙，随你取用。”

白栀把藏书阁的钥匙放进他的手心里。

是曾经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如今在掌心里，却只觉得烫手又嘲讽。

这一次给他东西，几乎是丢进他手里的。

他手指僵硬，怔怔的看着它。

“走吧，本尊今日不想再看见你。”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