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文明,不看百姓读的是什么诗书,看他们对小动物的态度。

这是凉国?

与如今那个冷风萧萧,破败残旧的凉国,是同一片土地?

再过几条街。

小鸟啾啾的落在她的伞沿上。

她伸手便聚过来更多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弄她一脸的水。

她笑着躲着:“怎么下雨还出来飞啊,羽毛打湿了,飞起来很累的。”

更多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来,水珠飞溅。

出太阳了,那些水珠被阳光浸得耀眼,她像小鸟儿似的摇晃着脑袋上的水珠,伸出手指,小鸟便在她的手指上用翅膀打另一只小鸟。

其它的小鸟啾啾的叫起来,绕着她一圈一圈的飞。

好自由的一天!

染坊里,酒肆里,来往的商队里,小贩边,她走在各个地方。

汀花雨细,水树风闲。

真的好快乐啊,在开心什么?白栀也不知道,但就觉得此时的风都带着自由肆意的快乐!

晚上被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抓着拎回去的时候,她带来的包袱早不见了。

她乖乖的跟在少年的身后,伸手去拉住他的腰带。

那少年的身形一顿,“殿下,松手。”

“哥哥!”

那只软乎乎的,一看就没有受过苦难的小手又伸过去,拉住他的衣角。

“哥哥,我还想去那边的楼顶上看王宫的灯亮起来的时候的样子!”

“不可。”

“哥哥,也偶尔不拒绝我,也偶尔答应我一次嘛。小的时候你都是……”

他冷声打断,语气里带了警告:“殿下。”

仍是看不见少年的脸的,只能看见他戴着手套的手指,露出的部分能见那指节有多好看,就连紧紧贴在手指上的指套都看起来那样赏心悦目。

他冷淡的打掉她的手,往前走。

“我送你的坠子呢,哥哥?”她看向他的腰带。

少年没理会她,那双冷酷寒凉的墨绿色长眸中不带情绪,对着旁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气势又冷又狂的往周遭压过去。

对着旁边的侍女只一个眼神,那侍女便立刻低着头过来扶少女上马车。

白栀努力想看清少年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戴面具。

但看不清,视线总会晃,只能看见那双仿佛浸了墨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

墨色偏多,绿色偏少,但又幽幽的在当中不可被忽视。

他翻身上马,本在马车边,但少女掀开帘子准备说话时,他修长的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骑着马到了前面。

白栀看着他的背影。

银黑色的铠甲,在一众禁卫军的金甲中尤为显眼,战马的身上都是金属质的黑甲。

他在的地方,气势便极强的压向四周。

她小声的对着跟着她的马车跑的小猫小狗说,“我要回家了,你们也回家吧……”

它们像真的听懂了似的,停下步子。

又再跟了几步,然后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那些在秘宝大典里看见的小精灵呢,怎么没见它们的身影?

旁边的婢女犹豫的看着她,提醒道:“殿下还是不要与神子殿下走得太近了得好。”

“你怎么也这样想了?”她点了一下侍女的额头,然后笑吟吟的眯起眼睛,像突然掉进了那些甜蜜美好的回忆里,“哥哥只是性子冷,但对我极好。”

濒死时的药,是他用天罗神子之血灌养的。

雷雨时的噩梦,是他守在床边将她的耳朵捂住,帮她驱散的。

瘟疫时,是他强将她的脸上蒙上被药草熏过的防疫的纱布的。

他们一起长大,吃在一处,学在一处,就连写的字都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所以笔锋处尤其明显的相似。

好似又看见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瞳中盛满笑意的看向她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