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年时期的令湛，注视着梦中的她的样子，或开心或无奈的笑着的样子，背着她在夜色中前行，又侧脸回看向她的样子。

一幕幕，疯狂闪动。

令湛就是凉国当年的那个天罗神子？

那他为什么没有成神，反而在天玄门？

拜玄门老祖为师，甘愿做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个无名小门派的小小弟子？

“是因为宿主。”

怎么可能。

令湛拜师时，她还尚未出生，且无人知晓她会何时诞生，又是否一定会进入天玄门。

“你这样说，好像在告诉我，那些不是梦。”

系统道：“不是梦。”

那是什么？

她的上辈子？

哪怕真的是她前世的记忆，也早该在她身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他们的仇恨，与我无关。”

“宿主，雷劫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度过。你死了，谢辞尘也活不下去。整个书中世界都会崩塌。”

“为什么？”

【已为您备好所需药品，请输入兑换指令。】

光屏亮起，系统不再回答她的问题。

令湛也同样感受到了周围的波动，他看向白栀，她半跪在地上，看起来很痛苦。

和藏剑峰秘境里一样冷冽的寒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身上那件宽大不合体的袍子松松垮垮的将她纤薄的身体勾勒出来。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露出白净的手腕。

她紧闭着双眼，忍耐到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睫毛发颤。

嫣红的唇在白肤黑发的映衬下，让这整张脸看起来明艳耀眼，偏气质总是冷的，又冷又艳。

她在漆黑的天地间，是唯一散着白雾般的柔光的亮色。

“起来。”男人的声线寒凉。

带着嗜血的冷。

然后气息强势的去拽她，饮霜剑没有阻拦，甚至主动收回，为他让开路。

白栀的手顺着那气息卷上去，主动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站在他面前时，白栀抬起头看向他。

是神。

那么她能勉强得了他么？

如果不勉强，他凭什么愿意将元阳印记给她？

不论是原主的记忆里，还是此刻眼前的令湛，都绝不会同意这件事。

见她主动靠近，他有些意外。

左耳上戴着的银色耳饰都透着一股冷寂感，墨绿色的深眸中那些墨色浓稠如深渊，俯视她的眼神里带着睥睨的冷淡。

白栀几乎不敢与这样一双眼睛直接对视。

他像是暗夜中蛰伏捕猎的兽。

审视着她。

靠得太近了，他身上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此刻变得不容忽视。

像山风，像孤寒荒凉的回忆。

让他身上多了几分与他格格不入的孤寂感。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眉心微微蹙着，看起来有些紧张。

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大半情绪，令湛冷淡的垂眸看着她，幽冷的清香入鼻，脑海中不可控的浮现出那张还稚气未脱的小少女拽着他的衣摆这样站在他面前时的一幕。

然后眼前的白栀抬起美眸看向他。

视线相触的刹那，他猛地回过神来。

她死了。

而眼前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她。

令湛眼中那点可怜的温度消散，“没看够？”

“……”白栀抿唇，“师兄呢，看够了吗？”

他一把捏起白栀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