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已经被扔进了万丈深渊,崖底还养着一群饥肠辘辘的鳄鱼。

就算摔不死也会早早进了鳄鱼的肚子。

杜姿文跪在地上,心脏要炸开一般剧烈疼痛起来。

两名保镖站在一旁,头皮发紧。

“杜小姐,那人不是先生,是欺负过许先生的人呀!”

不!

她不可能认错!

那人分明就是顾正安。

“去崖底,去把先生给我找回来,要是少一根头发丝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她踉跄着摔在地上,地上的玻璃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许庭书刚才那句“下手轻一点”,顾正安被吊起时始终未发出的求饶,还有他最后那声轻如游丝的“杜姿文”......

所有细节如毒蛇般缠紧她的心脏。

“是你骗我!”她猛地掐住许庭书的脖颈,双目赤红,“你故意设计,让我伤害正安的是不是?”

许庭书被掐得翻白眼,却仍嘶声喊道:“不是我姿文,一定是手底下的人弄错了!他是我表哥,就算我不喜欢他也绝不会去害他。”

“何况你爱的是我,姿文!你忘了上辈子你为我坠海了吗?”

“上辈子?”杜姿文瞳孔骤缩,一瞬一段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上辈子就算她嫁给他又如何,她只知道这辈子娶她的是顾正安。

她甩开许庭书坐上直升机往崖底赶。

崖下的鳄鱼潭翻涌着墨绿色的水波,血腥味早已被鳄鱼的狂躁打破。

她红着眼不管不顾就要朝鳄鱼潭扑过去,却被身后的保镖死死拦住。

“捞!给我往下捞!”她揪住保镖的衣领,声音凄厉,“把整个潭翻过来!找不到人我让你们一起陪葬!”

整整三天三夜,杜姿文没合一眼。

直升机的探照灯将鳄鱼潭照如白昼,几十头鳄鱼被全部绞杀,整个潭底被染得血红。

潜水员一次次下潜,捞上来的却只有零碎的衣物和染血的碎骨。

当潜水员捧来一块带着婚戒勒痕的指骨时,杜姿文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潭边。

戒指是她亲手戴上去的,内圈刻着“姿文正安”的英文缩写。

“正安!顾正安!”

她对着潭底声嘶力竭地嘶吼,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捧着那截断指,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哭得浑身痉挛。

记忆里他为她挡刀的样子......所有被她忽略的爱意此刻都化作利刃,将她凌迟。

许庭书跟着保镖来到潭底,看着杜姿文如同疯魔般亲吻那截断指,吓得浑身战栗:“姿文,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杜姿文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

“害怕?”她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害怕,那你算计正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害怕......”

她猛地掐住许庭书的脖子,将他拖到潭边。

“你说上辈子我为你坠海?可上辈子我坠海后,是谁在病床前守了我三个月,是谁为我挡下程见微的算计,是谁被你逼到精神病院还护着我的名声!”

鳄鱼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许庭书吓得失禁:“不......不是的......是他骗你!”

“骗我?”杜姿文松开手,任由他瘫在泥地里,自己则捡起那块带婚戒的指骨,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口袋。

“是啊,他骗了我......骗我说他没事,骗我说不疼,骗我说......他不爱我。”

她站起身,背影踉跄着走向直升机,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潭水倒映着她破碎的身影。

“杜小姐,许先生怎么处理?”保镖问。

杜姿文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扔下去,让他陪我的正安......”

直升机升空时,崖底传来许庭书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