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手机在指骨处来回转动,日光下深邃的双眸纤毫毕现,他掀眸扫向沈渝,讽声道:“鬼鬼祟祟跑这么快,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让我猜猜你干了什么。”
“和,和你有什么关系,什么都没,没干...”思及江湛还在卫生间,沈渝咽了口唾沫,移开目光。
林然半眯着眸,并未对人答非所问不悦
他紧盯着对方起伏的衣襟和鬓角渗出薄汗,迈步挤上,指节微撩开沈渝额头发丝,冰凉指腹让人眉头拧起
“干,干什么。”沈渝吓得一怔
林然收手,有趣陈述着:“沈渝,你撒谎的技术很低劣。”
“你在害怕。”
“在害怕什么。”
身前人被这一言,如同戳中心头事,慌乱退后步,低下头
沈渝稳住喉中呼吸,这宛若实质的剖视锯割感让他小腿骨节处发麻泛酸。
“你想多了”沈渝攥紧掌心:“我只是太热,太热了。”
“你,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沈渝不清楚林然怎么突然在这,今天的事应该没人知道,但他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做什么,他只能远离,躲开,躲得远远的。
“是吗?”林然狭长双眸噙着笑意,收回手,视线依旧直勾勾挂在对方脸上。
可这笑意达到他心底却是毛骨悚然。
“当,当然。”沈渝屏住呼吸,尽量保持正常音色,掩下恐慌,相反他的抖动和呼吸已经快尽数现形。
这样的环境再呆一刻都要丢盔卸甲暴露残态,尤其是不知对方何意的他,大脑中全是逃离的信号,当即侧身让路就要走。
肩头被对方擦过,林然罕见没有拦下,他瞟眼沈渝未关闭的相机页面,在对方迈了两步后,低声笑了:“沈渝藏深点,别被我发现。”
“不然”他抬眼:“欺骗的代价我想你应该承受不了。”
沈渝猛地抬头,被这句话惊出身汗的他掐着肩带,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
林然舌尖顶了圈上颚,靠在洗手间外的墙面处,直到那道纤瘦的身形消失在转角楼梯,才收回眸
与此同时厕所内也踏出一人,身形修长挺拔,回形的走廊,静谧环境下,那人也抬头冷漠看来,神色似砚台中的黑墨,极沉。
双方视角瞬间碰撞交汇,犹如漆黑夜色下两柄锋刃的利剑,涌动着某种莫名的暗流。
林然单挑眉,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挑起嘴角。
“啪嗒”
门关关上,沈渝就有些体力不支差点倒在玄关处
身体那股后怕的慌惧感还没下去,不断在他骨髓血液里啃食,连带肩胛骨都是紧绷的
他大口喘息着,无力靠在墙面,仰起头望着水晶吊灯,通体晶莹的串串垂饰,如若层层叠叠的白玉果实
此刻里头并未有炽灯,不明为何却刺的他艰涩闭眼,等紧凑的神经分崩离析好一会儿后,沈渝才支棱起身。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浑身乏力的他此刻只想好好休整
晚上等待他的还有一场拉锯
和x的博弈
刚走出玄关,侧身走时,不想却在客厅左侧看到一架崭新钢琴,琴键在夕阳拉长下,一半余晖一半黑白。
他停滞在地,书包带拖拉在地,都未发觉
随着慢慢走上前,沈渝修剪整齐的指尖下意识在白键处摁动,音色很好,不过却如同割他的血,所有音符都画作残忍过往打来。
上次小然不是喜欢那架钢琴吗,他回来就买。
我们小渝真棒,这么快就学会一首
小渝,原谅妈妈,妈妈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妈妈别走,不要,我以后会认真学琴的,我再也不休息了好不好,我晚上也学,我再也不说累了,你不要走,不要。
小渝
弹什么破钢琴,就你这四不像的样,还真想像你那个攀高枝的妈一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