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回答他。他刚开始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

能感觉到也能听到，但是就是睁不了眼睛，所以偶尔听到鹿言坐在他床边问他准备什么时候醒过来，他也只能心里干着急。

直到那天上午，鹿言给他擦完手，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一点力气了，然后就尝试抓了一下鹿言的手，居然真的抓住了，然后他睁开眼睛想跟鹿言说话，但是可能是强行动作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很快就失去意识了。

“裴禹，说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救言言。”

秦嘉年每次想到当时的场景，都无法呼吸，虽然不能感谢裴禹牺牲自己，但如果当时不是他果断放手，他们几个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了，那他就再也见不到鹿言了。

所以他由衷地感谢裴禹，他也是真的能体会到裴禹对鹿言的爱不比他少，只是裴禹自己懂得太晚了。

裴禹停下来看着他，又低头不知道想什么，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半眼睛，眼底的情绪波动却盖都盖不住。

他还记得邵蓝问他值不值，这话邵蓝不知问过一次，他每次都沉默着不回答。

值不值呢？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也反复问过自己。

可是又怎么能用值不值去衡量这个问题呢？

就算一切重来，他每次都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很爱鹿言，在他自己不知道时候，就已经爱她爱了很久，但他醒悟得太晚了。所以他付出了失去她的代价。

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爱了她六年，她看不见但是他自己知道。他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心念煽动，他自己也惊讶，既然这么爱，却为什么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没有发现。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他怎么想要抹掉自己当初对鹿言的伤害都无济于事，因为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害是永远存在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空间的转换就消失。

所以他理解也尊重鹿言的选择，也很欣慰她的清醒和理智，她长大了，他相信她做的选择都是对她自己来说最好的。

释怀地一笑，裴禹抬头盯着秦嘉年，突然开口问道:“既然这么感谢我，把言言让给我吧。如果你退出的话，言言就会跟我在一起了。”

第三十六章

秦嘉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下来，然后他很认真地看着裴禹，说出他的心里话。

“不行。首先我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开言言，我很爱她，不亚于任何人，而我知道她也同样爱我；其次我也没有权利把言言让给你，跟我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是物品，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最后，兄弟我说句扎心的话，你还是不如我了解言言，就算我跟她分手，你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从她放弃你的时候起，她就不可能再回头，所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她，之前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你也该放下了。”

一口气说完，他看着裴禹，裴禹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他知道，刚刚那句话只是裴禹在开玩笑，但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也希望裴禹能真的听进去。

他们两个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站了很久，他才听到裴禹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酸涩隐忍:“所以你赶紧跟她求婚吧，把她娶回家……我祝福你们。”

这样的话，他大概也才能真的彻底放弃鹿言，去寻找属于他的幸福吧。

秦嘉年现在真的很紧张，因为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跟鹿言求婚了。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特意嘱咐鹿言今天要好好打扮。

鹿言最近在做设计，除了去公司开会，都在家里画设计稿，非必要绝不出门，所以听见秦嘉年的话，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门口。

秦嘉年佯装淡定地换鞋出门上班，余光却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冲过来立马转身抱住她。

他看到怀里的女孩儿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和眼角都是压不住的开心，语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