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的哀求声透过雨幕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清宁!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聂霜月一次次伤你,我不该弃你不顾!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薛清宁闭了闭眼,终于起身,走到门前。
她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板,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侯爷的歉意太迟了。”
“如今我与萧世子安稳度日,请勿再扰。”
门外,季晏礼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雨水砸落的声响。
良久,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嘶哑,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
“好……好……”
他缓缓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衣袍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水洼。
“我明白了。”
说完,他踉跄着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刚回到萧府,季晏礼便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再一次回到了前世薛清宁临死前的场景。
她躺在病榻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仍强撑着对他微笑。
“晏礼……你终于回来了。”
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边境战事吃紧,我抽不开身。”
“我知道……”她咳嗽两声,嘴角渗出血丝,“我不怪你……你可以抱抱我吗?。”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脸,却被他侧头避开。
“清宁,别这样。”他语气冷淡,“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是么……”
她收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孩子呢?你可曾……爱过他?”
季晏礼沉默。
那个孩子,他甚至记不清他的模样。
薛清宁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再爱上你……”
第19章
雨停后,薛清宁在整理萧长离的衣物时,从一件旧袍中掉出一枚铜牌。
她弯腰拾起,只见铜牌上刻着一只狰狞狼首,背面是几道深深的划痕。
这纹样她认得北境军中最高级别的密令符。
前世季晏礼戍边时,曾带回一枚相似的令牌,说是从敌国将领尸身上缴获的。
“在看什么?”
萧长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薛清宁手一抖,铜牌当啷落地。
他弯腰捡起,神色如常地塞回袖中:“小时候收的玩意儿,倒叫你翻出来了。”
薛清宁盯着他袖口:“北境的物件?”
萧长离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夫人好眼力,确实是北境来的,那年商队路过,我瞧着有趣就买下了。”
他话说得轻巧,可薛清宁分明看见,他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骨。
那是他撒谎时惯有的小动作。
“对了,我听说季晏礼中了毒,都好几日了还昏迷不醒。”
薛清宁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害他中毒的人,你猜是谁?”
薛清宁抬眸:“聂霜月?”
“夫人好生聪明!”
薛清宁笑了笑:“像聂霜月这么心高气傲的女子,知道季晏礼老是往萧府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也对,只不过季晏礼的这毒可不好解,有他受的了。”
“嗯。”
萧长离走到薛清宁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
“你该不会后悔对他这么决绝了吧?”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