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房门被轻轻叩响。

“夫人,可醒了?”萧长离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温柔。

薛清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疑虑,轻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萧长离端着一碗安神汤走进来。

烛火映着他俊美的侧颜,眉目如画,哪有半分死士的冷厉?

“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他将汤碗递给她,指尖温热,触到她手背时微微一顿,“手怎么这么冰?”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搓了搓。

薛清宁垂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忽然问道:“萧长离,你从前……去过北境吗?”

第20章

萧长离动作一顿。

烛光下,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转瞬又化作笑意:“怎么突然问这个?”

薛清宁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今日那些护卫,不是寻常人吧?”

萧长离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窗边。

月光洒在他肩头,勾勒出一道孤寂的轮廓。

“夫人既然问了,我便不瞒你。”

“我确实去过北境。”

萧长离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缓步走回薛清宁面前,忽然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在她掌心放了一枚磨损的狼纹玉佩。

“这是……”薛清宁瞳孔骤缩。

这玉佩她再熟悉不过。

前世季晏礼曾有一枚,说是边关将领的信物,后来莫名遗失。

“十年前,北境雪夜,你父母救了一位重伤的将领。”

萧长离声音低沉,“那将领临别前,将这枚玉佩赠予他们,说日后若有难处,可凭此物寻他。”

薛清宁指尖发颤:“那位将领是……”

“我义父。”

萧长离抬眸看她,眼底情绪翻涌,“那年我随义父出征,亲眼目睹你父母为救他而死,后来我寻到侯府,却见你已被季家收养。”

薛清宁脑中轰然作响!

难怪……难怪他愿意认下这个孩子!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她声音发紧。

萧长离点头:“前世你病逝后,我在你墓前立誓,若有来生,定护你周全。”

他顿了顿,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箭伤,“这伤,是前世为救你父母所留。”

薛清宁呼吸一滞。

她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时他眼中总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那不是对陌生人的好奇,而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那北境的死士……”

“是我的人。”萧长离坦然道,“义父死后,我接管了他的旧部,表面纨绔,是为查清当年害死义父和你父母的真凶。”

薛清宁心头剧震!

前世父母死因成谜,她一直以为是意外……

“凶手是谁?”她攥紧玉佩。

萧长离眸光一冷:“季家。”

“不可能!”薛清宁猛地站起身。

萧长离握住她发抖的手:“十年前那场雪崩并非意外,而是季老侯爷为灭口所为,你父亲偶然发现他私通敌国的密信。”

薛清宁如坠冰窟。

前世她报恩般伺候季家老少,却原来认贼作父?!

“证据呢?”她声音嘶哑。

萧长离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这是季老侯爷的亲笔密信,我从北境敌军将领尸首上找到的。”

薛清宁颤抖着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刺得她双眼生疼。

确实是季老侯爷的笔迹!

信中明确提到要除掉“薛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