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宁脸颊火辣辣地疼,耳畔嗡嗡作响,却仍强撑着站稳,一字一句道:“我以性命起誓……药方绝无问题。”
“还嘴硬?!”聂夫人怒极,抬手又要打
“够了。”
季晏礼终于出声制止,可他的眼神比聂家人更冷。
他走到薛清宁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最后一次机会,解药交出来。”
薛清宁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她艰难地抬起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说了……不是我。”
季晏礼额头青筋直跳,冷声道:“薛清宁,太医说了,若无解药,只能换血,你不是最怕疼的吗?”
闻言,薛清宁先是一怔,而后忽然笑了。
那笑容惨烈得刺眼,眼底的泪光在烛火下闪烁:“两辈子了……季晏礼。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怕不怕疼?”
季晏礼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你在意的……”她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从来只有聂霜月。”
他眼底闪过一丝波动,转瞬又恢复冰冷:“既然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就别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有解药……”
“够了!”他厉声打断,转身对侍卫下令,“换血!”
侍卫粗暴地按住她的手腕,刀刃划破肌肤的瞬间,薛清宁疼得眼前发黑。
鲜血顺着银管流入聂霜月体内,而对方的血却反灌进她的血管。
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穿,腹中绞痛越来越剧烈。
她死死咬住唇,直到满嘴血腥也不肯哭出声。
“侯爷!”大夫突然惊呼,“不能再换了!再这样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
季晏礼抱着昏迷的聂霜月,连头都没抬:“继续。”
两个字,像一把钝刀,生生剜进她的心脏。
薛清宁望着雕花房梁,视线渐渐模糊。
原来心碎到极致,是听不见声音的……
再醒来时,薛清宁已回到了侯府。
她缓缓坐起身,手腕上的伤口被白布包裹着,隐隐作痛。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不安地动了动。
她轻轻抚上小腹,眼中泪光闪烁,却又咽了回去。
她撑着身子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梳妆匣底层,装着季晏礼少年时写的诗,她偷偷临摹了无数遍;衣柜深处,压着她一针一线为他绣的香囊和帕子。
她盯着这些东西看了许久,忽然拿起,全部丢进了炭盆!
火苗窜起,顷刻间吞噬了那些可笑的痴心。
丫鬟惊呼:“姑娘!这些可都是您从前最宝贝的……”
薛清宁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我马上要嫁人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无用。”
话音未落,房门猛地被推开!
季晏礼站在门口,眸光森冷:“你要去哪儿?”
第4章
薛清宁没想到季晏礼会突然过来。
她尚未想好如何回答他的质问,便听他冷声道:“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宜出门,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别乱跑。”
薛清宁沉默了一瞬,抬眸看他:“你不是……不在乎我们的死活吗?”
季晏礼眉头微蹙:“那时霜月性命垂危,我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如今既已化险为夷,我都不计较药方的事了,你又何必揪着几句气话不放?”
“气话?”薛清宁心口刺痛,“若真出了人命呢?”
“不可能。”季晏礼神色笃定,“上一世你和孩子不都好好的?这一世有我在,更不会有事。”
薛清宁惨然一笑:“是,确实没事。”
季晏礼眸色一沉,见她不再言语,便冷声道:“过几日是我的生辰宴,你好好待在院子里,别出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冷漠而疏离。
薛清宁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