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人,我便不同姑娘绕圈子了。”夏侯璟斟酌开口,拇指划过腰间玉佩,“我请姑娘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夏侯璟一边说,一旁的译官便一道翻译。
“听闻阿依玛大人善龟卜,姑娘作为大人亲传,不知对龟卜之术是否有所了解。实不相瞒,我想请姑娘,帮我寻一个人。”
巫雪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夏侯璟说:“她叫楚雪枝,是大周太医院楚院首和庆阳长公主之女,亦是我的……未婚妻。”
他说完,一对灼灼目光朝巫雪射来。
巫雪被他看着,身形岿然不动,俨然一副听不懂大周语的样子,实则袖下藏起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等译官转述完,她感到喉咙有些发紧,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揭开的白纱又被宽大的袖摆遮住,夏侯璟还是无法窥见她的真容。
“殿下误会了,您所说的龟卜之术,师傅并未传授与我。”巫雪放下茶盏,清丽的嗓音自帷帽下流出。
夏侯璟沉默着没有接话,似是在考虑她这话的真实性。
“若殿下再没别的事,吾就告退了。”还没等译官转述完,巫雪就站起身。
“巫姑娘不妨再考虑一下?若巫姑娘肯帮我,我愿意答应巫姑娘任何一个条件!”
见巫雪要走,夏侯璟急忙喊住她。
第十七章
巫雪停下脚步,却没回头,“殿下,往事如这亭前流水不可追。残冬剩雪消融了,便该专心赏春才是。”
夏侯璟心尖一颤,冥冥之中总觉得这话不是由眼前的巫雪说出来的,而是楚雪枝托青鸟穿过茫茫千里,给他捎来的信。
三年以来,不少人叫他放下,他的父亲、母亲、叔父、姑母、好友、下士……就连眼前仅有数面之缘的南羌人,都在劝他。
可她本该就是他的,叫他如何放手?
他时常攥着那枚玉佩,总觉得再念一遍楚雪枝的小名,她就会像以前那样出现在他身边一样,什么都没改变。
可事与愿违。
望着巫雪离去的背影,夏侯璟眸色森然。
之后的几日,夏侯璟经常遣人来使团给巫雪递请帖。
最开始的时候,使团内还有些人在起哄,毕竟若是能因此结下一门喜事,对两国交好确有好处。
但看巫雪显然没那方面的意思,他们起哄了两天,便也不闹了。
今日,夏侯璟照例送来了请帖,巫雪只当没看见。
下一秒,内侍总管就出现在门外。
他一脸焦急地拜见了南羌亲王,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镇北侯突然旧疾发作,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都看过了,却无一人知道该如何医治,就连楚院首都束手无策。
皇上没有办法了,才想来使团请巫雪到侯府为镇北侯看看。
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巫雪都无法再推脱。
路上,巫雪甚至还觉得事情发生得太巧了,直到给镇北侯切了脉,才意识到镇北侯的身体状况在近三年急转直下。
早年在战场上受过的伤、用过的药、甚至还有敌军投过的毒,在他身体里经年累月,拖到现在才爆发,已经算是幸事。
不过镇北侯现在虽情况严重,却也不是没有解法。
巫雪提笔凝神,端坐在书案前,细细回忆旧日所学,在纸上写下镇北侯体内的每一个病症及其对应的解救方法,最后又根据药物相克,定下了几张方子。
情况复杂,一写就是三个时辰。
夏侯璟也不急,就在一旁等了巫雪三个时辰。
他观察着巫雪写字时无意识的习惯左手总是轻轻捻着右手的袖子,写到难解之处,会用笔尾抵住下唇思考。
实在是……与楚雪枝的习惯有些相似。
夏侯璟的心猛烈跳动起来,他看着巫雪清瘦的背影,神思总是会不自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