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跪在殿中,闻言脸色一白,“皇上!请容臣解释!”

“人是我放走的,你私自调兵追回,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皇上明察,臣绝无此意!”夏侯璟伏低身体,额头触地,“只是巫雪她……就是楚雪枝!是以臣才想……”

“就为这个?”

皇上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也带着几分寒意。

“叔父您、早就知道了?”

“你们二人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各自是什么样,有什么小习惯,朕不会轻易忘记。即使在外面待了三年,改名换姓,说南羌语,戴了帷帽,朕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那叔父还为何放阿雪随那人离去!叔父明知阿雪是、是子诚之妻……”

皇上微微仰头,看着垂首跪在殿下的青年,眼中神色冷沉如铁。

“你二人的婚约早在三年前解除了,是朕亲自下的旨。你前几日在殿上也看到了,阿雪她就算换了个身份回来,也不会再嫁给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夏侯璟喃喃低语,声音忽高忽低,眼底血丝暴涨,隐隐有崩溃之象。

“子诚!你可知三年前你和崔氏闹出那等事,拂了你姑母的面子,亦是拂了朕的面子!”皇上语调陡然拔高,“当初朕念你虽品行不端,但还有军功傍身,只罚你去北地监军,希望你好好反省,迷途知返。没想到如今回京,竟比三年前更过分!”

“皇上!臣知罪,臣只是……”夏侯璟身形一震,咬着牙想辩,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后颈骤然有一阵强烈的痛楚,似是要将他项上与身躯生生撕裂!

他猛地捂住后颈,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双眼怔忡。

一瞬间,心底埋藏的所有愤怒与不甘的情绪像是受了某种刺激,再也压抑不住陡然爆发。

他忽然失控般地站起,眼球轻颤,状若疯癫,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雪我的……不可以!”

宫人们皆面面相觑,不敢靠近,皇帝眼神骤寒。

“来人!”他声音沉冷彻骨,“传朕旨意!”

宫人立即跪下听令。

“夏侯璟擅调禁军,目无法度;且于殿上失仪,心志失常。即日起革去其职,发遣出关思过,待其冷静自省,再议处置!”

此言一出,殿内寂然,只余下那疯癫之人,嘴里还在叫喊着什么。

“皇上……”内侍总管颤颤巍巍走上前,似乎还想再劝一句。

“拖下去罢!”皇上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拂袖而起,转身离去。

禁军得令上前,几人合力将夏侯璟按住,夏侯璟疯狂挣扎,几近咬人。

直到彻底被拖出殿门,他还在偏执地大喊着那人的名字。

“阿雪!阿雪”

*

入夜,郊外小屋,柴火正轻轻劈啪作响。

温言悠悠醒来,眼中还带着迷茫。

巫雪放下药钵,附身轻声问他:“醒了?”

他看着她,眼神一点点聚焦,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是……出来了?”

“是。”巫雪缓缓点头。“夏侯璟被皇上革去了职位,南羌的人也被陛下打发走了,没有人再拦着我们了。”

温言看着她,心头一震。

巫雪倏地抱了上去,撞入他的胸怀。

“再也不会有人拦着我们了……”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温言想抬手安抚他,可手使不上力,只能稍稍向前附身,让她能更轻松地靠在自己身上。

屋外山风掠过,吹动帘幕微微晃动。

天边乌云散去,露出皎皎明月。

第二十五章

镇北侯府内,一声高亢的急报打破了府里的沉静。

“侯爷,侯爷!不好了!宫中消息”

小厮自门外飞奔而来,“唰”地一下跪在地上。

镇北侯放下手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