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我不该在你小产的时候离开,不该被沈流萤蒙蔽,不该……”

“将军。”楚云朝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人总要往前看的。你有你的荣华富贵,我有我的山间岁月,这样很好。”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当年在产房里,我不是怪你先去看沈流萤,而是怪你眼里根本没有我。我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男人,我再也不要了。”

霍寒川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原来她不是一时赌气,而是早已深思熟虑。

楚云朝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将军若真觉得愧疚,便请好好守住你的将军府,别再来打扰民女的清静。”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竹林。青竹掩映,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早已结束的故事。

霍寒川站在原地,直到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手中的金簪硌得掌心生疼,他才缓缓将其握紧,转身往镇外走去。

马车驶出雾溪镇时,他掀开帘子回望,见楚云朝正站在吊脚楼的廊下,教阿竹辨认草药,夕阳落在她身上,温暖而宁静。

原来,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

回到长安后,霍寒川遣散了府中所有姬妾,将沈流萤送去了家庙,终生不得出。

他依旧是那个战功赫赫的镇国将军,只是再也没有续弦。

每年冬日,他都会独自去一趟雾溪镇,远远看一眼吊脚楼前那个捣药的身影,然后默默离开。

有人说,镇国将军心里住着个得不到的白月光;也有人说,当年的将军夫人早已不在人世。只有霍寒川自己知道,澜沧江边的雾溪镇,有他此生唯一的遗憾,和再也无法弥补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