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猷琛瞥向养殖场里咕咕叫唤的鸡, 浑厚的叫声疯狂啄在他心底,把他心脏啄穿,流出黏稠酸涩液体:“你先放去木屋,我有空带回去。”
旁边的员工虽然刚来不久,但也听说了老板和女明星恋爱又分手的八卦。此刻,忍不住偷偷观察老板。
直到一道电铃响起,他们又假装若无其事四处看。
是木屋主理人打给江猷琛的。
电话接通,那边支支吾吾地开口:“老板,那个何小姐有一个箱子留在房间,放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江老板收。嗯……是,放去您房间吗?”清洁阿姨打扫房间,发现箱子后问了主理人,他知道俩人的八卦根本不敢动里面的东西,也不敢让阿姨继续打扫,关门离开。
“什么箱子?”
“里面有一只看着很贵重的翡翠手镯,还有拍立得……”
江猷琛屏息,8月的日光刺眼极了,他眯了眯狭长的眼,没有开口。
江猷琛回到木屋已经是傍晚,天边粉色云霞晕染半边天。
房间空荡荡,衣柜里只剩下衣架,梳妆镜干干净净,何碧顷的痕迹,气息也早已消失殆尽,不复存在。
茶几上放着一个木箱,正中央贴着便利贴,上面的字迹清秀圆润:江老板收
连个标点符号也没写。
他紧紧盯着江老板三个字。
疏离陌生的称呼。以前老觉得她喊江猷琛是生疏,却没想到如今连江猷琛三个字都奢侈,一声声客套的江老板将他们划分到不熟的境地。
箱子里面是俩人交往后他亲手戴在她腕骨的翡翠手镯。当时闲着刷她的微博,她微博不怎么营业,偶尔发发生活图文。
她年初参加某个颁奖典礼,穿了件简约普通的小众设计师白色礼服,只戴了一副珍珠耳环,锁骨,手腕无任何饰品也挡不住明艳逼人的美貌。如果露出的地方再戴点其他饰品,会美得更夺目耀眼。
再往下刷,她说绿色是她幸运色。
隔天,他就看中那只翡翠手镯,拍下后内心隐隐兴奋,明明已经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还是会期待想象女朋友看见礼物时的惊喜,恨不得立刻戴在她手腕。手镯颜色翠绿漂亮,尺寸很适合,仿佛天生为她而生。
手镯旁边是以花店老板名义送出去的拍立得,就连在夜市买的碧色竹叶发夹也在里面。
他送她的东西,贵的,便宜的,她通通不要。
又想到什么,他再三检查箱子和周围,一颗死寂的心瞬间复活,没想到她唯一带走的东西是他们在夜色吃喝逛时,张芸拍的相片。
她只带走相片……
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是喜欢他的,是在乎这段记忆的。
他颓废无力地在沙发坐下,无意瞥见脚下的垃圾桶。
里面泛着光的碎纸晃着他的眼,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张相片。
他近乎是快速半蹲下,将垃圾桶里的东西哗啦倒出,木地板铺上一层破败的相片,他屏息,就是那晚在夜市的相片,有两张他单独的个人照,而□□张俩人的合影,另外一半有她身影的全部不见了,只剩下一半他。
她连俩人的合影也要亲手撕碎扔垃圾桶,只带走她自己的一半。
就那么……厌恶他,不想看见他吗?
像被一阵狂风暴雨席卷,江猷琛的心被扫荡得一片空白,丢了好多东西;又像被什么碾轧,整个身体轻飘飘,只剩下一副躯壳。
他将只剩他的相片一一捡起,坐在床沿,麻木地倒下仰躺,被褥里还能闻到似有似无的甜扁桃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阖目深深呼吸,仿佛她就躺在身边。然而睁开眼视线里却一片空白,他攥紧被褥,在她的洒脱与决绝中意识到,她断得干干净净,从今以后,她们俩人真的再无瓜葛。
何碧顷跟江妙娜见面后直奔商场看电影,钟叔先把她们的行李放去公寓。
小朋友明明是看动画片的年龄,但却选了都市爱情片。
现在的都市爱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