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着深色短袖,手臂肌理线条在短袖下微微绷出弧度。

“练得还挺勤。”

陆一淙站在旁边看了半天,轻哼一声。又抬头扫视了圈,这块区域都空了。

陆一淙抬头观察了下风口,伸手感觉了下。

风还挺冷的。

他找了条午睡毛毯,轻扔她身上,结果秒掉了

陆一淙无语又认命地捡起,捏着两个角,让毯子轻飘飘地落到她肩头。

与此同时,她桌边的手机忽然震起来。

来电显示是 1%。

陆一淙歪头看了下,难得好奇:这是什么备注?又无意中看到她的睡脸,偏白的灯照在她眼窝和眉骨间,在她眼下勾出很淡的青紫痕迹。

手机被她伸手盖住,摁下静音间的同时,成禾真缓缓睁开眼,她半边脸睡出印子,仍然有幽幽然一双偏冷的眼。

成禾真声线微沉。

“陆总。这么心急?明天我会给出结果的。”

“……公司的资源不是资源?我来检查下不行吗?”

陆一淙心虚了一秒,接着理直气壮地往她桌子上扔了个星巴克袋子。

“给,别猝死在这儿了。”

星巴克早都关了,这肯定不是刚买的。成禾真扫了眼,直起身来,仰着头看着他,眼神平静地在他身上逡巡。

陆一淙他爸是暴发户,他本来做个厂二代也舒服。现在为了溯光在外面酒局打探信息,给下个季度融资做准备,喝到胃出血了把吕忱叫去,少了个战友,害得她上上周加班到十一点。但新的一周,他又若无其事地发了 Q3 的奖金。

世上本来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人,没有百分之百的爱与恨,人跟人之间都利用掺着真心,真心和着假意,有时候人们只是在幻想里维持一段关系,但她不喜欢自欺欺人。

成禾真拉开抽屉,拿出早上没吃完的面包啃了一口:“陆总放心,你猝死了我也不会的。”

“成禾真,你说话可真好听。”

陆一淙无语到家了。

她可有可无地笑了笑,把毯子扯下来,随口道:“谢了。”

“你还不回去?!”

陆一淙走出两步,发现人还在原地呢,震撼地回头望着她:“干嘛呢?真要害我上新闻啊?”

“我还没弄完。”

成禾真叼着面包,电脑屏幕的光反射在她苍白的面上,照出一丝冷淡。

陆一淙微微眯眼。

“你就这么怕连累利工?”

“陆总,事都是为自己做的。您是,我也是。”

成禾真笑了笑:“你说呢?”

-

等陆一淙终于离开,成禾真才拿起手机回了电话过去。

不过这下对方又是忙线了。

周颂南在北京出差,好像是个文旅类项目,最近忙到半夜也是常有的事。

咕嘟

成禾真肚子一叫,她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再等一周,你的夜宵就回来了,乖啊。”

等工作一小时,她拿保温杯去接水时,手机才又响起。

“喂。”

成禾真接起来,声音含着浓浓的困意。

“怎么起夜了?”

周颂南熟悉的柔和语气从那头传来。

“嗯……有点事要处理,吕工找我。”

成禾真揉了揉发紧的眉心,没敢说自己还在公司。

突然间,一阵久坐的晕眩让她身体微晃。

“成禾真!”

猝不及防,陆一淙声音从她身后又冒出来。

“……陆总,我说能不能打个招呼?”

成禾真心跳都过速了,抚着胸口深呼吸,强忍着情绪:“您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