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铭有些焦躁地绞着手。
“成禾真……你真的想好了吗?”
周颂南微微皱眉:“想什么?”
“我知道她可能会比较主动……但是哥,你不是教育过我们,做人要有操守吗?”周颂铭说每一个字都感觉心在滴血:“你说做事都要有始有终现在这样,对嫂子不好吧?”
“……”
周颂南有几秒没说话,只是看着周颂铭。
“不是出轨。”
周颂南顿了下,说:“合法的。”
周颂铭的神情呆滞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机械地:“啊?”
周颂南:“以后有机会你们再正式见。”
他蹲下身把袋子整理好,临走,又顺手整理了周颂铭的衬衫领子,一种状似温情的警告。
“小铭,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随便动手。”
周颂铭再没有说话了。
他走都是飘走的,有种身体灵魂分家的美。
周颂南从地库刷卡进电梯间,没抱希望人会在。
然而一踏进去,就看到她倚在镜子上,垂着头,玩着食指,长发散下来,盖住大半张脸。
她没有走。
周颂南心里五味杂陈,他走过去,想握住她的手。成禾真却突然站直,与他擦肩而过,又往前走了几步按下电梯,
“几楼?”
上了电梯后,成禾真问。
周颂南:“19。”
成禾真跟没有骨头似得,靠在电梯右前方的栏杆上:“有客卧吧。”
他说:“有三个房间,看你想住哪个。”
房间是 1902。
进屋的时候,周颂南忽然道:“是我说的。”
屋内还没开灯。
成禾真脚步一顿,侧过身:“什么。”
她的音调偏冷,就像她的外表本来该给人的感觉一样。
周颂南把袋子放在鞋柜上,走近她,逼近她,温声道。
“是我让肖自恒不要跟别人讲的,尤其是你。”
“是吧?”
成禾真笑了笑:“对你来说,谁不是别人呢?”
偌大的空间突然变得静寂。
黑暗中,只有月色投下的极淡光源,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只能看得清对方的轮廓。
周颂南忽然道。
“你真的很想看吗?如果没什么事,告诉你,徒增担心。如果真有什么,你那边过来,刚好赶上最难看的场面,让你留下阴影,这样更合适吗?”
“你什么意思?”
成禾真只愣了一秒,便飞快反应过来,无语到冷笑:“你是说,你不觉得你有错。如果有下次,还要这样?”
周颂南没有讲话。
习惯了替人们做决定的人,习惯了好坏一肩挑的人,也不喜欢让渡做选择的权力。
他已经吃过放任自流的苦,许知彬不肯听他的建议,最后那几个月他们吵得很凶,挽狂澜于既倒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但至少能减少损失,许知彬却被翻盘诱惑到一再失控。等最后一次他接到电话,许知彬几乎是有种泄愤在里面:好,你是对的,命我不要了,行了吧?周颂南还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对方恨周家,恨到多年后仍有回响。
“周颂南,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还是说,对你来讲谁都可以啊?”
成禾真想到这个可能,几乎失笑:“我只是刚好撞在你这个枪口,是吗?”
周颂南冷不丁抬头看她,声音很轻:“你说什么?”
成禾真提高了几分音量:“我说”
“你呢?成禾真,让你自己选,你真的会选择我么?我没有看着脾气一般,实则稳重、负责,知错就改的性子,也不是多好相处的人,不会像拆礼物一样,让你拆一层觉得这一层是惊喜。你只会看到越来越糟的我。”
周颂南平淡道:“所以,我不想给你反悔的机会。卑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