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天光永远别大亮。
“还有几分钟到你家了啊,你这是清醒了,还是等着晕呢?”
杨水歌问。
成禾真滩成一团流体,连杨水歌说车里有她喜欢的零食都不接腔了。
她喝酒本来就很难彻底醉。现在是被吓清醒了。
兰家以前在村里人缘好,吃席多,成禾真的酒量不差,啤的混一点白也敢偷偷喝,喝完啥事没有。12 岁生日后,沾酒当下都没事,第二天经常断片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前一天出去哪了都会忘,觉得自己在家里待着呢。
兰娴一听,不得了,忘大发了,此女对食物的记忆精细度通常细化到菜式味道的改良。
在兰娴的建议下,兰琼梅还带着她去彭城医院看过,检查做了,脑 CT 照了,心理测试做了,也没看出什么来。
但这毛病也时轻时重。
断片,本来就是模糊地带很重的事,有时候画面会浮现,但是会搞混是梦境还是真实;有时候是人根本不敢记起来。
但这次绝对不是。
她一直都有做固定的梦,跟个肩宽腰窄、腹肌和鲨鱼线都清晰的年轻男人大做特做。对方很严谨,措施要做,掌控欲也强,经常把她抓回来,顶得小床发出轻响,似要塌陷的危险让人着迷。梦里她兴奋过头,非常爱玩对方修长的手指,指腹的薄茧微妙的舒服,也好用。她还趁机过了一把狗瘾,发泄了当下咬人的愿望,那肩头宽而坚实,让她咬了个痛快。她甚至还对画面中换姿势时,手撑过的窗户有印象,是她当时实习工作租过的房子百叶窗,米色的扇片,透着一点墨黑。会随着起伏律动轻微地晃响。叶片哗啦啦作响,那动静在梦里很清晰。
成禾真也确实仔仔细细回忆过,到底是跟哪个暧昧对象解压了?最有嫌疑的是那天,她本来还背负着导游任务。但想想那一天起来,身上是清清爽爽,睡衣烘过,连被子四件套都换过,床头有杯柠檬水,整个出租屋干净得简直焕然一新,没有半点被情欲沾染过的气息。
成禾真不喜欢为难自己,该放弃时就放弃。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梦也好现实也好,至少那个反复出现的画面里,对方也看不清脸,真有就有咯,人生能得几回爽?反正大家早都活在被现实干得人仰马翻老天爷根本不听劝毫无安全词的世界里了。
杨水歌看她这状态,也不硬逼着她说话了,成禾真是只能顺毛抚的。
“我下午还有委托,车给你停这了,我就不上去了。兰娴女士让你抽空赶紧买票回去一趟,我工作忙我可回不去,你帮我说下啊。”
到了后,杨水歌把车钥匙递给她。
“快回去睡觉吧。”
她机械地点头,飘回家,大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四点。期间给休半天的沈艳秋开了门,让她自便,睡一个小时后又接两个电话。一个贺云岷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还有一个前司的技术领导,对方刚出完长差回来,才得知了最近业内的试驾事故,热失控防护系统的事是自家后院炸了。
成禾真接完这两个电话,人也彻底清醒了。
“你刚嘟嘟囔囔也没说清楚,”
沈艳秋把炸鸡外卖拆开递给她:“怎么又有周颂南的事?”
成禾真曲起腿蹲在沙发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喃喃道:“得罪人了。”
脸逐渐清晰后,画面越冒越离谱,怎么还有皮带的事。
“那又怎么啦?”
沈艳秋抽了一根炸鸡盒里的黄瓜,嗤笑道:“你得罪的还少了?我记得那初三的时候,你还写过以周颂南和外星人为主角的跨物种黄文吗?你当时发信息给我说你完了,不是也没完吗。他贵人多忘事,不会在意的啦。”
成禾真嘴里被塞过一个鸡腿,她愣愣地叼着。
真的想不通。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子还折好盖到锁骨上方,睡得还蛮安详。
一个坏消息原来是要用另一个更坏来压的。
“这怎么放这儿?”
沈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