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时,他身上气质底色有种潇洒的轻佻感。人生信手拈来,得失权当游戏。
周颂南是个两面派,外热内冷,这一点,很长时间内,成禾真觉得奇怪,怎么只有自己这么觉得吗?
大部分时候,他对人表现出的关心都是假的。当时家里有长辈反复陈述深坑害人,赔了多少,最近太不顺,喋喋不休,周颂南回来一次被他缠上。看上去安安静静当倾听者,可那双眼睛垂着,完全是他人死活与我无关的样子。末了那不知道几伯满意了,拍拍他肩,打算离开,他依然只是唇角弯一弯,说大胆一点,祝您好运。
成禾真等人走了,才背着手叹了口气,说那他会继续赔的。
周颂南跟她擦肩而过,觉得这新来的也蛮有意思,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看她。
“所以呢?”
成禾真当时大骇。
喜欢看人遭遇不幸,是变态吗?
……
还是变态见少了。
成熟的小成望着天,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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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半,把所有检查做完,成禾真只有小腿骨折和轻微脑震荡,家里简直全员出动,火速给她办理了住院。
她吊着一只绑成粽子的左腿,开始认真清起信息来。
先让沈艳秋绝对不要请假不要大惊小怪。
再让贺云岷不要过来医院凑热闹她嫌烦。
看到一个未接语音通话,成禾真怔了怔,凌晨三点多,那么巧。
她眼角余光一扫,忽然注意到,有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从她病房前晃过,看了眼病房前的牌子,又晃走了。
“走错了吧。”
成禾真警惕性很高,她感觉对方在看自己,但最后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干脆又躺了回去。
尤晖下楼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无语至极地叹了口气。
“周工,我看起来是不是很闲?别因为我离彭城近就使唤我啊!咱们关系还没近到可以浪费我的休息日!”
对方没理他,回得很简短。
“说重点。”
“重点就是没啥事儿,人活蹦乱跳的哦,夸张了,蹦不起来,就是骨折了好像,也没啥大事,我看还跟人发语音呢。”
尤晖是监理,五年前跟周颂南在东城的一个项目上认识的。
“行,谢谢。”
周颂南:“下次请你吃饭。”
“别怪我八卦啊,你这有情况了啊?”
尤晖走到医院门口,嘿嘿笑了两声:“要不然大半夜把我叫起来,开一个小时车过来,就看个无关人员啊?”
“有什么情况,朋友孩子。”
周颂南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非常漠然。
“隔辈。”
“我看跟你没差几岁吧?而且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现在电视剧不都这么演……”
尤晖话还没说完,周颂南又强调了一遍,一个月内还他人情,说完把电话撂了。
“我靠,过河拆桥一把好手。”
尤晖愣了愣,气笑了。
不过想起周颂南把他喊起来的时候,他真以为对方是什么严重意外,危及生命了呢。现在没事,也挺好。
虚惊一场,人间最美好的词。
尤晖驱车离开。
今天彭城的阳光不错,他还能回家睡个回笼觉。
医院门口人也渐渐多起来,有道颀长身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街边临时停的车。
男人刚上驾驶座,安全带没系好,忽然一阵头晕,强烈的心脏震颤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晚上开六个多小时车过来,中间一次没停,再开回去,好像不太现实。
周颂南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抵在上面,许久,才很轻地吐出一口气。
哈哈哈哈早知道我攒攒再看 根本停不下来
身体跟着心走
看不够
哇李老师爱你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