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买了条毛巾,他有洁癖,不太放心用酒店的,打湿后拧干,擦她汗湿的额际,又道:“脸仰起来。”

成禾真照做,闭着眼任他帮忙。

周颂南动作本来还算轻柔,擦着擦着有点火大,手上也重了几分:“心里没点数吗?那有几个你认识的人?这也敢喝醉?”

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撕去温和的伪装,他当然知道自己本质并不讨喜。可从有记忆开始,他天然地应该知道,也应当理解一切如何运行。必须要做好。完美的程序就是要输进去什么,得到什么。

成禾真吐无可吐,从他怀里挣出来,趴到台子上涮口、刷牙,又扑起冷水浇在脸上。

做完一切以后,她像流体动物一样坐回地上,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忽然勾唇笑了笑,音色微哑。

“你不是会来么?”

周颂南一怔。

“帮帮忙。”

成禾真两手一摊。

“把我挪回床上吧,没力气。”

“使唤我倒顺手。”

他啼笑皆非,牙也咬不起来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把人从冰凉的地砖上捞起来,往卧室走,脚步也放慢了,不想让人觉得颠得难受。

“对别人能不能也硬气一点?”

“你跟别人能一样吗?”

成禾真懒洋洋道。

他没说话,把她放回床铺,关了大部分灯,留了昏暗夜灯后,坐在边沿,眉头微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成禾真很轻地挑唇,忽地伸手,拽过他衣领,把人猛拉了下来,鼻尖几乎要相撞。

灯色那么暗,她眼睛亮得出奇,声音低低撞进他耳膜。

“周颂南,你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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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马上要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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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得是三分酒意更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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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二十四】

静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清晰。雨点存在感逐渐增强,砸在窗户上,她半阖着眼,听着,视线有些模糊,面前的人影也模糊。

背跟床垫牢牢贴在一起。这让她感到安心。成禾真又一次想象,睡着的床变成横过来的山谷,托着她,承载住她。是出了家门,往梁邮西南边走能看到的那座青山。

每次这个想象出现时,她都会做一些大胆的事情。

对面的人没说话,他生得很立体,连影子都浓重。短暂地钉在那里。

成禾真没管他,抬起右手,指腹从他眉眼、鼻梁处滑下,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喝成这个鬼样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颂南语气柔和,却自有一股鬼气森森在。他面色沉下来,一把扣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缓缓挪下去。铁钳似的力道,微热的皮肤温度贴着她脉搏传过来。

这是一句很有歧义的话,他们彼此之间需要装傻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说开,就连面上这点虚伪的礼貌都要保不住。那段记忆并不美好,纠缠凌乱的线团,永远弃用的邮箱,他还去找过她一次,看到她跟贺云岷在校园里并肩大笑,青春风暴,令人印象深刻。

“谁告诉你我醉了?”

成禾真笑笑,咕嘟嘟抱着柠檬水喝了半瓶,说着,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带点神秘兮兮的戏谑。

“我其实不会醉。”

周颂南面无表情:“哦。为什么断片?”

“不想记的事情太多了啊!”

成禾真从床上弹起来,这下好,弥补了刚才没有撞到一起的遗憾。鼻梁都高的坏处就在此时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