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心婷看也没看她,沙发很长,成禾真找了个位置坐下。

随着杨水歌进门,兰娴让她把门带上。

“今天叫你们回来,是有事要问。”

兰娴视线扫过她们,缓声道:“姥姥前天打扫卫生,在东边那个卧室底下,找到了一个东西。”

说着,她把一根未开封的验孕棒放在桌面上,开门见山:“这是你们谁的?”

她们三人这几个月都陆续回来过,虽然不是一个时间,但也都住过那个卧室,因为采光最好。杨水歌在三楼是有自己的卧室,但成禾真要在,她俩也偶尔会一起住。

“啥啊?”

杨水歌皱眉,走前两步想要看清楚。

成禾真认出来是什么,眉心跳了一下,拽了下她,低声提醒。

“验孕棒。”

杨水歌立马退回来,干笑两声:“我那儿养的蚊子和狗都是母的,对公的过敏啊。”

兰娴瞪了她一眼:“杨水歌!”

成禾真也没啥反应,她上一次犯错还是昨天,别说做了安全措施,就是没做也不可能。

“这也没开封,说不定是哪个客人的。”

武心婷淡声道。

“这个袋子撕了一半,但最后没有开,可能是已经试过一遍了。”

兰娴把开口的那面冲向她们,心平气和地问:“你们最近在朋友圈里,看到咱们这有谁发喜讯了吗?可以同步告诉我一声。”

“我有个老朋友,他孙子特别优秀,最近回老家探亲碰上了。”

兰琼梅忽然开口:“他为孙子着急,问到我这了,我欠人家一个人情。本来想看看让你们谁去吃顿饭,把人应一下。可谁要有情况了,就得好好解决眼下情况。这顿饭谁不能吃?”

屋里沉寂了片刻,武心婷翘起二郎腿,细而长的眉扬一扬,面上有几分沉郁,音色冷然:“我的,我跟人分手了,经期紊乱测的,没什么事。”

“你们不都稳定两年多了吗?”

杨水歌惊讶望向她:“不是还说明年带回来……”

“怎么带回来?怎么带?!”

武心婷声音挑高又尖利,一瞬间崩溃的失控:“他的家庭跟我差多少?他以为我跟他一样去欧洲跟喝水一样!我上个月还在给武安荣还债,我就是个骗子,行吗?我没有成禾真那种狗屎运,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武心婷咬紧牙,起身大步冲出了门。

成禾真起身跟上去,冲兰娴和兰琼梅道:“我去吧。让姥姥回去休息,我会问清楚。”

她在后院找到武心婷,见她把脸埋进掌心,瘦弱的脊背弯下来,苦苦支撑仍溃不成军。但没有哭出声,只是掌心有点湿意。

一张纸巾递过来。武心婷透过指缝看见,拍掉她的手,声音有一丝颤抖:“我不要你假惺惺!”

“我这个走狗屎运的人来给你点好运,你不接一下。”

成禾真单腿蹲下,随口开着玩笑。

武心婷撤开手,泪眼婆娑地瞪回去:“你”

“擦下吧,这么好看的脸,哭花了多可惜。”成禾真把纸巾塞到她手里,席地坐下,看着后院的桃树,左边油桃,右边水蜜桃,长势喜人。

“小婷,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是哪家的人,就永远是。”

成禾真弯下腰,下巴枕在膝盖上,轻声道:“做外人,所有人都对你很客气。但总要离开。一直不走,别人就会想,怎么还赖在这里?”

“你可别卖惨,”武心婷轻哼一声:“奶奶……姨姥姥对你不够好啊?你那学费谁付的?”

兰琼华去世前,遗嘱中把现金留给再婚的谷红郦,两套房子留给了照顾自己的兰琼梅。兰娴后来的创业资金,有一部分就是卖房子的钱,现在第二套运气好赶上要拆,杨洵峰也想创业,正缺大笔启动资金,成禾真借过他十万,可根本不够,这笔他早就看上了。

成禾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