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在冰箱侧边的右手骨节分明,青筋微突,无名指有一枚戒指。
肖自恒还没来得及分辨是哪个手指。
砰。
周颂南把冰箱门关上,水拧开又拧回去一半,扔他怀里:“自己买醒酒药吃,明天好好休息吧,现场那边我去盯。”
“哎!别走,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成?”
肖自恒迅速抓住他,眯起眼:“我怎么想怎么不对,你们俩怎么遇到的?人家不是挺躲着你吗?”
周颂南单手落在西裤兜内,轻声嗤笑:“管好你自己吧,肖伯伯知道你的事吗?”
肖自恒拍了下桌子,不羁的眉高高扬起:“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只能观战,谁都帮不了啊。说真的,我弟人也挺不错的,人家又比你年轻,优势挺大的,到时候你可别迁怒给我”
“那祝他成功吧。”
周颂南又扔下一句:“走了。”
上了电梯,他才垂眸看向手机上那条新消息。
[戒指就不用给我买了。今晚没来得及说,我对这事还有点懵。我们的确认识很久了,但这个好像是两码事。先试半年吧,如果我们能相处顺利,和平共处,就不用离了。要是不行,咱再办手续,就当没发生过。这期间,先别让别人知道,行吗?]
周颂南看向侧边,电梯的镜子映出无数道人影,像道镜面迷宫。
镜子里的人有一张很平静的面孔。
他这辈子很少有非常冲动的时刻。事物的发展变化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很早就认识到人的局限性,同时又有着极其敏锐的判断能力,几乎很少失误。他十六岁读大学,选专业时依照了自己的心意,周锦生也不反对,气得许知彬整整半年都没跟他说话。
大三那一年,周颂南注意到多晶硅市场的变化,产能暴增 300%,价格从一公斤 400 跌到 50,这跟周家的光伏产业息息相关,对库存价值会产生很大影响,而许知彬依然选择继续融资,甚至收购了海外的废弃工厂。当时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又过了三年,美国开始征收反倾销税,欧盟启动反补贴调查,双反重击,周颂南请假飞去找了许知彬一趟,后者对他的建议暴跳如雷,指着他呲目欲裂,我是你老子,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泼冷水?!
能改的是运。人力所不能及的,是命。
前段时间,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是与大厦将倾前类似的心情。成禾真如果决意离开,他们这一辈子,很难再有交集了。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无论如何,先做了再说。这就是他从之前的人生中得到的教训。
[好。]
下电梯的时候,他回了成禾真一条。刚走到酒店大堂,有人突然叫他名字,很是雀跃。
“哥!”
周颂南回头,看到穿着休闲西装的周颂铭冲过来。
他身形轻巧地一避,周颂铭扑了个空。
周颂铭眉头都打结了:“……”
“过来。”
周颂南轻笑一声,摊开手,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周颂铭登时高兴了,拉他去一楼咖啡厅,一路上都在叭叭最近的悲惨生活,落座了也不停,还有点郁闷地传话:“哦,对了,姓梁的那傻 x 让我转告你,说让你胆子别太大了,要么他就不插手了……你们有什么交易我不能知道的?你让他帮你搞投资了?为什么不找我?”
周颂南挑挑眉,压根没有回答,语气散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肖哥给我发的消息,说你在这。”
周颂铭说。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周颂南不回答,就代表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样啊。看来他醉得还不严重。”
刚好一壶毛尖上了,周颂南给他倒了杯茶。
“你别怪肖哥,是我逼问的。”
周颂铭话头顿住,喝一口温暖的兄长茶,顺便好奇道:“诶?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戴戒指了?这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