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了!
对方见周颂南的神情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求饶,顿显凶相。
周颂南把碎了的项链攥在手心,平淡地收回目光。他只是在想,原来那样夸张的笑脸之外还有这样变形的神情。
但是,都会过去。
他经常告诉自己这四个字。属于荣耀、光辉、痛苦、耻辱的所有时刻,只要活着,就会过去。
他可以为一切负责。
但是,他需要事情在掌控之内。总想确定,还有牢不可破的秩序。
而成禾真,是个太难预测的存在。在冲动下,证件算是他敏锐的私心:能留住一部分是一部分。她的喜欢总是够慷慨,能分给很多人。稍不留神就跑远了。
今天他在车上问她,你去那儿找谁?她自如地开玩笑,避开话题,周颂南的心不着痕迹地一沉,如坠冰窖。
她的隐瞒是下意识的。大概没意识到,自己身上萦绕着似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味。
这种隐瞒像尖刺,刺破了一颗裹着糖衣的苦药,苦意会迅速蔓延,昭示着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发生本质的改变,也让更多糟糕的记忆苏醒。
可遵守的秩序从不存在。
波峰低谷,苦厄祸福,不由人定。只要失败一点,就是全盘皆输。
好巧不巧,成禾真还提到自己的博客。她很爱用社交网络,人人、微博、博客,都用同一个网名,真真橙王。
周颂南的记忆力很好,他在 FTA 实习时,还没动太多心思,偶尔作为旁观者刷这些网站。
真真橙王女士生活很丰富。
她记录自己爬山、徒步、打工,跟朋友搞怪的合照。记录上课上的想死,实习被组长下绊子,半夜搭便车抛锚。
时不时摘抄一些好词好句,熏陶文学修养。
譬如[老天爷呀,你下吊吧,操死我吧!余华《在细雨中呼喊》]
显然写到她心底了,在研二冬天发过三次。
还有跟八分之一混血初恋的短暂两个月。对方是眼睛颜色很浅的、瘦瘦高高的漂亮男孩,跟她是同学。
他回想起那些庞杂的内容,脸色更沉了。
一直到家里,周颂南都没太说话。成禾真也不是傻的,当然能察觉到,可惜对原因摸不着头脑。等他进了厨房,她想凑过去,对方直接让她出去。
“地方太小了,你在这儿影响我。”
周颂南说。
成禾真端详了他几秒,点点头:“好吧!那我去洗澡。”
等换好睡裙回来,她把研究周颂南为什么不高兴这事又忘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往那儿一坐,直接开吃。前两天他们虽吵架但还是一起吃饭,当时都没人说话,现在能正常聊天,周颂南却起身去阳台打电话了。
排骨冬瓜汤,白灼虾,炒莴笋,很美味清淡的饭。成禾真吃完,把菜扣好、碗洗完,晃了一圈又去刷牙,把半干的头发吹好,周颂南才终于打完进来了。
周颂南:“吃完了?”
成禾真:“嗯,我给你热一下?哦对了,我买了饭盒,要不给你装起来,你要忙的话带走吃也行。”
周颂南站在原地盯了她一会儿,信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忽地拉过她手腕,让成禾真跌坐在他腿上。
她的睡裙是拼夕夕团的,材质很薄,一下溜上去一半,男人西裤的面料直接贴着她皮肤。无法忽视的触感。锻炼看来挺勤,肌肉都硌着她了。成禾真不着痕迹地往外挪挪。
“刚吃饱就要赶人?”
周颂南拇指摩挲着她的唇,扣过她后脑勺,冷不丁地吻住,直到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唇色也红得充血。
他黑眸幽深,很轻地笑了笑:“成小姐,未免太过河拆桥了吧。”
这话的不满很明显,她听出来了。
在领证之后,他们进入了一个相对静止的相敬如宾时期。因为关系变动太激烈,其它部分反而不敢往前再进一步。
换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