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去追,转而朝着顾令仪的房间走去。

这间偏院潮湿阴暗,沈律安点燃了烛火,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子里面的东西少了很多,顾令仪放在床边的摆件、他送给她的书信、还有之前在西洋的时候给她寄的礼物......

沈律安翻找了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丝毫的踪迹。

但是这间屋子又像是什么都没少。

床上半摊开的被子,书桌前被风吹动的书页.....

顾令仪将他送的东西带走,是不是并非真的想要离开?

或许今早碰见的那个男人,也只不过是顾令仪找来骗他的。

想到这里,沈律安连忙叫来下人,

“去清点一下,这屋子里面少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下人连忙应下,到处清点翻找起来,

沈家的东西好找,屋内的装饰摆件都记录在册,但是顾令仪的东西难以清点。

毕竟她的东西到底有哪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翻找的声音不断从四处传来,忐忑的情绪在胸膛中起伏,莫名的,他开始害怕起面对最后的答案来,

“咦,这是什么?手表?这里怎么会有手表?”

下人的声音引起来了沈律安的注意,他的心脏忽然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起来,快步走过去。

手表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样式让他有点微微发愣。

仔细擦拭之后,下人将手表递给韩牧霄。

“这是在哪找到的?”

原本银色的表带和玻璃表盘上面出现了大量的裂痕,还有些擦拭不掉的黑色痕迹。

“是在少夫人房间的炭盆里面。”

联想到上面的裂痕和黑色的痕迹,很容易猜出来这枚手表经历了什么。

或许是被烧过,但手镯又不是木炭,哪能被轻易的烧毁?

所以最后混合着木炭灰一同被倒了出来。

有眼力见的下人将炭盆搬了过来,找来一根棍子又在里面拨弄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又拨出了几个样式稀奇的首饰来。

还有几片残存的纸片残页。

沈律安在看见那首饰的时候瞳孔便猛地紧缩了起来,也彻底想起了这个手表的来历,

与那些首饰一样,都曾是……他从西洋跟着书信一起寄给顾令仪的礼物。

记忆忽然飘出很远,那时候两家刚商量好婚约的事情,他还在学堂上学,对于这门婚约并不在意。

甚至隐隐有点抗拒。

直到那天,在酒楼的时候,看见了窗外探头探脑看向他的顾令仪。

明明是她先好奇地张望他,却又在他发现之后飞快逃走。

将人堵在楼梯上的时候,沈律安觉得这桩婚约也像是不错。

两人自从那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当时听到他要留洋读书的时候,顾令仪虽然万分不舍,但是还是支持他去读书。、

这块手表便是他去了西洋之后,第一次通书信的时候寄给她的。

再后来,在国外每每遇到新奇的小玩意,他便会在寄信的时候一并放进去。

两人虽然相隔万里,但是感情一直很好。

直到两年前,他在学校遇见了另一个留学的女生。

她热情奔放、崇尚自由。

是完全不同于顾令仪的,他很快便被她吸引。

自从那之后,他和顾令仪之间的通信便少了很多。

顾令仪对此也有所抱怨,但是很快就被他用临近归国,学业繁忙给安抚下来。

第十二章

沈律安又很快将那些没有完全烧毁的残片给捡起来,上面是他的字迹。

这分明是他这五年寄给顾令仪的书信。

这些信一直被她珍藏着,从来舍不得别人动一下,如今就这么全部被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