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将人拦住了,顾令仪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不知道你是林师傅的儿子,刚才冒昧了。”

林父也连忙向林伯屹介绍道:“这是我收的徒弟,顾令仪。”

林伯屹看向她,主动伸出了手,“你好,之前父亲在信里面提到过你,听说你也是一位新思想战士,学医也是为了报效国家,我替前线的战士谢谢你。”

顾令仪也连忙会回握住,“应该是我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在前线,我们后方哪有安稳日子。”

林父笑着打断两人,“快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

午饭的时候,两人说起了最近出的新式文章和西洋书籍。

“顾小姐谈吐不凡,我还以为你也是留洋回来的。”

顾令仪听见他的夸奖,腼腆地笑了一下,“只是略读过几本书罢了。”

“伯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提起正事的时候,林伯屹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他将一本医书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我们最近正在军中给军医学习的西方的急救方式,虽然中药对伤病很有效,但是终究还是不适用新式的战场。”

“战事越来越紧,死伤越来越多,父亲,我这次回来也是希望你能够将西式的这套急救方式借着林氏医馆的名声推广出去,让更多的青年学习,参与到战场的救助上。”

林父接过东西,沉吟了片刻,“好。”

林伯屹这次回来就匆匆待了两日,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军中。

顾令仪则是跟林父一起,将这本书上所学的东西认真参悟透彻。

几月过后,顾令仪在街上看见了军队招募军医的告示。

她仅仅是犹豫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顺利地通过了考核,分到军中的那天。

“顾令仪!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令仪看见是林伯屹叫她,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看见了告示,通过了考核,被分了过来。”

军中战事紧张,两人也不好多叙旧,林伯屹只是匆匆叮嘱了她两句,便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

几日后。

“快来医生,这里有伤员中弹。”

顾令仪连忙拿着东西走过去,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是林伯屹。

她短暂的怔愣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刻就利索地为他上药。

林伯屹是为了保护其余人只身引开敌人受伤的,身上的伤比较严重,顾令仪还怕感染在他床边守了一夜。

林伯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趴在床边,口罩上还沾染着血液的顾令仪。

见惯了战场上无尽的灰暗色调,顾令仪此刻,就像是闯进他眼中的一抹亮色。

“你醒啦,身上的伤有点严重,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拿药。”

就在顾令仪转身的时候,林伯屹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伯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将手抽回去。

干涩苍白的嘴唇扯出一抹笑意,“没什么,就是想说谢谢你。”

第十九章

林伯屹养伤的这段时间,一直是顾令仪在照顾。

两人会在不忙的时候一起读书,讨论时事。

“这张报纸上说的是什么?”

顾令仪将一张写满西洋文的报纸递给他。

林伯屹笑着接过来,一字一句地为她翻译。

微弱的烛火跳动,映在薄薄的报纸上,顾令仪的视线却落在了林伯屹的脸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林伯屹也没多说什么,仍然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报纸上。

第二天,顾令仪的门前被放了一本书。

说是书也不太恰当,更准确来说是林伯屹手写的西洋文教材。

顾令仪打开,扉页上写着一句话,“愿你更优秀、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