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摩托车坐垫被她恶意满满地用石头划烂成那样,想来是怎么也不能坐的。
连漪半是纠结半是郁闷地将一条火辣小短裙规整对折,塞进行李箱,咬着唇,秀眉微蹙,显然是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行李箱内的衣服太多,小短裙怎么塞也塞不进去,她烦躁撅嘴,吐出一口闷气,巴掌大的小脸皱起,苹果肌嘟嘟的脸颊快鼓成河豚状,终于忍无可忍地将小短裙直接胡乱暴力塞进去,然后抬手气愤砸了下行李箱。
行李箱被砸得咚一声,连漪粗鲁拉上拉链,提起拉杆,又气鼓鼓地想,还不是都怪连宣山自己要和连启森吵。
谁叫他成天板着冷脸,一副混混样,性格又臭又硬,茅坑里的臭石头也比不过他,也难怪连启森要打他,活该。
关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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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租房小区不远处是县城内的汽修一条街,尚未走近便能闻到令人发晕的汽油铁锈味,并不好闻,零零散散只停着十几辆私家车,更多的是损坏的二手摩托、小电驴,还有黄色出租车,夏日炎炎,一家汽修店外,两三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嘴里叼烟,手里拿着水枪,是正在给私家车做清洗。
高压水枪滋出来,差点溅到连漪鞋子上,她往后退一步,蹙着秀眉不满地喂了声。
几个男人注意到她,都是眼前一亮。
十六七岁的少女,柳叶眉樱桃嘴,睫毛长翘而浓密,紧身短款连衣裙,皮肤细腻瓷白到发光,和洋娃娃一样,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虽然表情略显傲慢与烦躁,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嘛,有时耍点小性子也是可爱至极,灵俏活泼。
“有什么事啊小妹妹?”
关了水枪,走近,男人问她。
“来修车的,还是迷路找不到家了?”
当然不是。
看着几人过来,连漪嫌弃地后退一步,是半点也不想接近、半点也不想来到这条街上,但又过不去梗在心里的事,她绷着脸冷冰冰道:“找人。”
“找人?来汽修街上找谁?”
男人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连漪转身想走,但偏生两只脚和生根了一样扎在原地,她表情看起来更不高兴了,从嘴里不情不愿吐出个名字。
“哦,找连宣山啊。”
几人又露出了然的神色,上下再打量了连漪一眼,给她指了个方向,“喏,就街尾那家鸿盛修车行,直走百多米就能瞧见了。”
连漪转身走后,几个男人瞧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调侃:“妈的,这是这个月以来第几个了?”
“谁知道呢,那小子是真他妈受女生欢迎,但也没瞧见正经谈个女朋友的。”
“切,不就仗着脸好看了点,就那臭得和狗一样的混脾气,谁受得了。”
鸿盛修车行。
这家店看起来是整条汽修街生意最好的,店面也最大,四五个身着背带工作服的学徒埋首忙碌着,换胎,车门修复,拧螺丝,偶尔有老师傅从后面装了空调的办公室出来,拿腔作调地指导上几句。
卷帘门内的私家车已经停不下了,还停了三辆在外面,车主人钥匙丢在这儿,等排上号了由学徒开到里面起落架上去修。
连漪别别扭扭踱步到修车行外面,眼神在工作中的学徒们的脸上扫过,没瞧见连宣山。
不过倒是看见了熟悉的摩托车停在一边,是换了个新坐垫。
连漪正欲走过去,背后忽然响起不耐烦的车喇叭声,她下意识避开,一辆车头被撞得凹进去的大众擦着她身侧驶上刚空出来的起落架,紧跟着车门打开,连宣山面无表情从驾驶位上走下来。
他身上同样穿着灰扑扑的背带工作服,厚实肌肉撑出形状,胸前沾着黑色机油,双手戴着的塑料袖套脏得完全看不清颜色,长腿下一双筒靴,裤脚塞进筒靴,大热天,汽修行仓库里没有空调,热得要命,闷出一身的汗水。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刀锋似的侧脸往下淌,脸上,连启森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