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小姐。”
连宣山太阳穴跳了跳,眼神幽沉,板着脸,“人我也给你赶跑了,家也给你送到了,你还想做什么?”
连漪被他这么一凶,也不舒服:“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吗,你吼什么啊?”
两人可能真的天生八字不合,仍是三言两语就要掐起来,龇牙咧嘴冲着对方。
终于,连漪破罐子破摔:“我怕黑还不行吗,你拿来的那个破手电筒万一又坏掉怎么办?!”
连宣山嗤笑,往外走的动作却是顿住:“你怕黑?你连大小姐还能有怕的东西吗?”
“我以前也不怕的。”连漪盯着他嘴角那抹讽刺,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声音无端低落下去,“那年有人上门报复,把家里别墅的电路给弄坏了,我在停电的电梯里待了两个多小时。”
“你爸妈呢?”连宣山冷冷问。
两人目光不经意撞在一起,像是什么东西被层层扒开,不经意露出内里最柔软最酸涩的部分,连漪先垂下眼,撇嘴:“……他们不知道我在电梯里。”
与其说是不知道,不如说是忘记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或许是连启屿和祝容公司签订的某项合同,或许是收购的某个企业,总之损伤了部分人的利益,那天场景混乱,有人损坏电路,有人带着管制刀具从别墅大门翻进来,连启屿和祝容住在别墅一楼,最先反应过来跑进车库,而不满十岁的小连漪当时正从在三楼儿童房,听到异样之后急急忙忙按电梯下楼,电梯停电,卡在了二楼与一楼中间。
连启屿和祝容开车走了,连漪一个人在电梯里哭过闹过,听见有人在外面恶狠狠地骂这家只剩下一个卡在电梯里的女孩,听见摔东西的声音,听见脚步声杂乱匆匆,最后脚步声又消失……漫长又黑暗的两个小时过去,是保姆将小连漪抱了出来。
“……”
听完,连宣山绷着脸,整个人往租屋沙发上一坐,大马金刀地叉着腿,朝连漪不耐烦扬扬下巴,“去你卧室睡觉去。”
“还有。”
他眯了下眼睛,“明天收拾东西回家去,你真以为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安全?”
连宣山不说连漪也打算明天搬回去住,反正也没多少天她就能回京市了,谢温连启森那里虽然破旧了点,但总归是安全的。
只不过连宣山这样连漪反而别扭起来,她抱胸冷哼:“我也不是让你白待在这里的,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连宣山磨磨后槽牙,作势要站起来揍她:“谁稀罕你哪点臭钱?滚!”
“连宣山,你是不是神经病?!”
“你再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走?”
等连漪拿着大功率手电筒进浴室,把自己重新收拾得干干净净,涂完各种护肤的水、乳、霜,再拿着手电筒走出浴室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声音了。
她还以为是连宣山走了,等看见那道靠在沙发上的身影后又放松下来。
手机的光悠悠晃晃投射在连宣山脸上,黑暗中,他五官锋锐而凛冽,剑眉斜飞,神情略显懒散和放松,修长的手指在屏幕前戳动,应该是在回复消息。
连漪慢吞吞挪过去:“连宣山。”
连宣山低头继续摆弄着手机,没理她。
方才被人追的恐惧已经慢慢褪去,连漪叉着腰,忍住自己想要用脚踢面前人的冲动,提高音量又喊了声:“连宣山!”
“又做什么?”
连宣山不耐烦抬头看过来。
连漪嘴唇嚅了嚅:“你睡这儿要不要被子?”现在虽然是盛夏,但晚上睡觉总要盖一层被子在身上的,她衣柜里还有套凉被可以用。
连宣山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逗她:“谁说我要在这里睡了?”
连漪瞳孔瞪大,还没来得及炸毛,连宣山已经嗤声,赶鸭子般冲她挥手:“睡你的觉。”
好心没好报,连漪翻了个白眼就要走,不想再和这个人说半句话,只不过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