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连漪烦躁地骂了句,把手机用力丢在一边。

她卡里还有不少钱,干嘛不自己出去租一个又大又宽敞的房子来住?

这小镇虽然破旧落后,但连漪不信找不出一间好房子来,她已经在心底决定好明天就出门自己找房子住去。

这么一想只觉得被子的味道都没有那么刺鼻了,连漪阖上眼,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经历离奇事情太多的缘故,向来少梦的她竟然隐隐约约做起了梦,梦见多年前夏天,连启森一家人初来到京市她家里的时候

那时同样是京市最热的时节。

别墅院子里树上蝉鸣聒噪得惊人,听得在客厅里开着空调看电视的她烦躁得很,跳下沙发去杂物室里拿过了打扫卫生阿姨常用的长鸡毛掸子,准备去院子里把树上的蝉全部打下来。

结果一推开门,骤然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她吓得退了一步,也彻底看清了面前快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男孩的全貌。

男孩皮肤黝黑,头发长长地胡乱耷拉在额前,仔细看里面似乎是还插着草絮毛线之类的脏东西,一双丹凤眼倒是好看,就是眼神又冷又硬和臭石头一样,身上穿着的背心短裤也脏脏烂烂的,下巴处还有结痂的伤疤,和她平日里接触到的家境相仿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样,倒像是臭要饭的小叫花子。

再定睛一看,脚边还堆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这下更是落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刚好昨天她才看过一则恶魔闯入公主城堡的童话故事,想也没想直接就着手里的长鸡毛掸子向男孩打了过去。

站在别墅门口的脏男孩没设防,手臂上顿时被她打出一条长长的红印。

男孩本来就没有温度的眼神彻底降到零度以下,抬起头,神情凶恶又可怕,上前来要抢过她手里的鸡毛掸子。

她一边尖叫一边下意识乱打,余光再瞥见脚边的编织袋,用尽全身力气一脚把编织袋踢了出去。

本来拉链就有点损坏的编织袋咕噜噜一路滚到别墅院子中间,终于不堪重负地裂开,其间男孩为数不多的干净的衣服、裤子、袜子、为了来京市专门买的崭新的球鞋……在她慌乱的神色和男孩愤怒拧成一团的眉心中,全部哗啦啦散了一地。

然后她再听到姗姗来迟的母亲祝容的惊呼,以及父亲连启屿严肃责备的声音:“连漪,这是你哥哥!”

这便是连漪与自己这位远在千公里外的,小破县城里的哥哥的初见了。

后来几十天的暑假时间里,连漪和这位素不相识的哥哥之间的相处也没有和谐到哪里去。

她活泼大方,他冷若冰霜;她朋友众多,他独来独往;她暗地里嫌弃他、趁大人不在时喊同学来家里玩耍顺带孤立嘲笑他,说他是乡下来抢夺她家财产的小乞丐,他视若无睹踩着他们的欢声笑语从别墅楼梯上去,然后砰一声重重砸上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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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点,连漪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连启森应该是又去守着那个没生意的副食超市,谢温估计买菜去了,灶台上的铁锅用锅盖盖着,连漪走过去掀开看了看,一锅给她留的面已经黏成了坨坨。

她嫌弃撇撇嘴,重新将锅盖给盖了回去,打算去阳台的冰箱里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却没想到在推阳台门的时候指尖忽然传来阵尖锐的痛意。

是她才做好的半贴美甲勾在了阳台门的铁钉上。

甲片一侧已经翘了起来,牵扯着本甲,周围的肉都有些隐隐发白。

连漪心烦气躁,看着自己的指甲,泄愤般踹了一脚阳台门,出门找租房的计划被临时替换成找美甲店。

也不知道这落后的小镇里有没有美甲店。

最后换好衣服走出卧室的时候,连漪再向左边房间瞥了眼,房间内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昨晚上她也没有听到任何人回来的动静。

连漪撇撇嘴,不屑收回目光,但又回想起昨晚自己做的梦。

梦境的最后,定格在那年小学暑假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男孩从她家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