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连漪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她忽然就被连宣山用力扣住肩膀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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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时初来禾水镇失去一切,十八岁重返禾水镇不?顾一切。
不?是兄妹,不?是爱人,只是两?株于黑暗的裂缝中生长,拼命倚靠着缠绕着对方,与?对方同生共死的藤蔓,只是两?只失去一切只能紧紧依靠彼此的小?狗。
衣物?凌乱落了一地,浴室内水声响起又?关闭,有湿漉漉的脚印在浴室、客厅、卧室来回出现,残阳的光落在彼此赤|裸光滑的背脊。
禾水镇夏日傍晚,天边火烧云蔓延。
老旧居民楼卧室狭小?逼仄,一无所有,空气潮湿、暧昧、闷热,白漆斑驳剥落的墙壁被余晖渲染成金色。
连宣山停下来,撑起身,呼吸粗重凌乱:“……不?后悔?”
连漪攀着他汗涔涔的后背,面色艳丽潮红,没忍住用指甲掐了他一把,咬牙切齿:“我后悔还有用吗?”
连宣山低低哑哑地闷声笑,眼?底泛起不?甚明显的红色,掐着她下巴又?吻下来:“是没什么?用了。”
连漪眼?前好?像下起了一阵金色的雨。
从很?多年前,她拿着鸡毛掸子想把别墅院子里树上吱哇乱叫的蝉全部打下来,结果在推开大门后与?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相对时就开始下的雨。
这场雨穿越光阴,跨过四季轮换交替,于今日终于洇湿她灵魂的每一寸土地。
匿名怪咖
四季轮转, 白马过隙。
连漪一直保持着绩点在专业里排前3%,她专业知识过硬,加上会交际、为人大方张扬, 大二的时候就当选了校学?生会主席,手上荣誉证书和各类奖学金拿到手软, 在学?校里的知名度不?算小。
身边也一直陆陆续续有男生向她释放过好意, 不?过都没有被她接受过。
等到大四这年,其实差不?多可以说是从大三的暑假开始, 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空气中?散布着莫名的紧张感,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把人往前推,把在学?校内待了二十多年的学?生们推入鱼龙混杂的社会。
九月份返校,连漪刚刚结束在报社的三个月实习,把行李从租房搬回宿舍。
京市大学?暑假可以?申请留校, 但学?校位置距离报社太远, 一天的通勤时间算下?来?得要两个多小时左右, 而刚好租房的位置离连漪实习的报社就三个地铁站的距离, 她干脆就直接暑假搬去了租房里住。
租房是?大一连宣山送她来?京市的时候就租好的, 房东是?定居在国外的华裔,人挺好,在京市各类房价水涨船高的今天一直没给他们涨过价。
这三年来?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关系连漪在京市大学?读书, 连宣山继续在李老板的修配厂里工作?,看?似毫无?交集,不?过连宣山时不?时会从禾水镇过来?,节假日或者?他刚好出差谈合作?经过, 连漪总要去和他在租房里待上几天。
但关于更具体的、更深入的,能够长久以?往发?展下?去的关系, 两人却又从未提起过,就这样?模模糊糊地过着。
室友在看?见连漪回来?后有帮忙接过连漪手上的行李,问道?:“连漪,你实习的时候就一直住在外面啊?”
“对。”连漪点头应下?,“学?校太远了。”
“你一个人?没找过合租什么的吗?”另外的室友从床上探出脑袋。
连漪收拾行李,面不?红心不?跳答道?:“就我一个人。”
室友都不?知道?她在京市一直有一套租房的事情,对于她偶尔晚上从宿舍消失,也只是?认为她在图书馆通了个宵,或者?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没人知道?这位新闻系里大家公认的头号美?女?,平时白天还笑着拒绝男生的好意,转眼就能从校门出去,和名义上的哥哥亲密得不?能再亲密。
暑假实习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