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他的轮椅可以上下台阶,要求他带着自己在房子里跑酷。

“可不可以啊裴泽廷?”她搂着他,在他腿上一阵摇晃。

她坐得太靠近,裴泽廷感觉热意从两个人肢体?接触的每一个点涌上他的脸和某一处。

许薇又一扭,看向背后的楼梯,“走走走裴泽廷,你的轮椅真的能上去吗?试试嘛。”

他实在受不了她在自己腿上肆无忌惮地扭动,用可以活动的左手扣住她的腰,“别动了。”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用这种?可以上楼的轮椅,明明房子里已经装了电梯。

许薇的眼里没有对伤患的担忧,只有对跑酷的渴望。

而且......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裴泽廷露出这种?表情?,“裴泽廷。”

裴泽廷抬起眼,她忽然伸手,微凉的手指在他发烫的脖颈上划过喉结,裴泽廷倒抽了口气,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中带着沉闷的怒意,“别闹了。”

许薇问,“你不是说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吗?你忘记了?”

裴泽廷怎么可能忘?就算再失忆一次,估计也会是他最快先起来的记忆。

许薇见他不回答,看准他的右手无法动弹,伸出另一只手,划过他的胸膛,“那是不是应该要电击一下才能想起来?”

裴泽廷吞咽了一下,被她划过的皮肤仿佛真有电流窜过,他本能地想起电极片带来的刺激,呼吸有些颤抖。

他垂着眼睫,握着她的手腕,不知在想什么,有人在楼梯上经过,翻出细微的响声,他敏感地抬眼,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围在这里。

他们立刻识趣地躲开。

许薇毫无察觉,玩着他的领口,摇头晃脑地说,“裴泽廷,你真的,很不乖。”

裴泽廷眼神?暗了暗,松开她的手腕,用力箍住她的腰。

许薇安静了一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着急促灼热的心跳,感觉裴泽廷好像要发火了,有点想逃,可她一动,他的手臂就瞬间收紧,更用力地将?她锁在怀里。

他全身肌肉紧绷,膈得许薇有些疼。

之?后他松开她,手握在摇杆上说,“要玩就抱紧我。”

许薇马上抱住他,脸压在他的肩上,头被他的下巴压着,两个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稍微弯了下嘴角。

裴泽廷的右腿处忽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股刺骨的拉扯痛,他的动作缓缓慢下来,忍耐着剧痛,呼出一口气。

理智需要他叫许薇下来,但他没有。

他才答应了她,做不到开口叫她下去,她会怎么想?他不希望许薇像别人一样,把他当成?一个易碎的瓷器。

但许薇还是从他的停顿中察觉到了严重性,立刻露出了做错事的表情?,方才的嚣张跋扈一扫而空,眼里全是惊恐,完全刺痛了他。

他几乎是自虐地想让她看着自己,不要动,但许薇还是趁他疼得没力气时,逃走了,慌张地跑到楼上叫医生。

他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脑中闪过窒息的茫然。

许薇对自己欺负伤患的行为后知后觉地心虚,不敢再找裴泽廷,一个人不知道躲到那儿去了。

医生对他们这样胡闹感到非常震惊和后怕,立刻让护士给他测血压、心率和体?温,送到理疗室做x光,确认骨折点是否有位移。

没想到裴泽廷看起来这么严肃稳重一人,居然也会陪着人胡闹,简直不可思议。

万幸的是没有移位,医生让他回到卧室,安排输液、静养。

裴泽廷在疼痛难耐之?际,闪电般回忆起一些复杂的情?绪,在记忆深处,许薇带给他的痛苦远不止今天一次,她最擅长的,似乎就是在把他完全戳伤后丢下。

在这种?没由来的幽怨中,他睡了过去。

醒来时,睁开眼,看到许薇正站在不远处的衣帽间外头。

她斜斜倚着门框,在朦胧光线中像梦的剪影,看不出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