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莹自是有些拘谨无措,不知在这样亲密之后要如何面对,又要以怎样的态度和语气才能叫自己显得自然。
可还不待她缓过心神,裴玄寂退开距离的身体侧回书案,已有恢复冷静的淡声传来:“公主,你该歇息了。”
温莹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脸上红热都褪了大半,再转头,便瞧见裴玄寂一张禁欲冷淡的脸,像是方才的亲密没在他脸上留下半点痕迹似的。
温莹皱眉,当即就有了恼怒:“你……”
可带着愠怒的斥声还未说出,裴玄寂忽的转过头来,除却面上的冷然,眸底却像是翻涌着沉暗的海浪一般,几乎要将人卷进去。
“公主,臣忍得很辛苦。”
温莹心口一紧,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似又有热烫回袭面颊,支支吾吾道:“忍、忍什么?”
裴玄寂滚了滚喉结,不难看出他身形的紧绷。
温莹下意识将目光朝方才自己好像感觉到什么触感的方向看去,可视线略过他的上身,而后便遮挡在了书案之下,再看不见更多。
心跳声彻底丢失了节拍,胡乱拍打在胸腔,震得温莹心口发麻。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又羞于继续往下深想了去。
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即使瞧过不少风花月雪的诗句书册,也对此无从了解更多。
脸上像是要烧起来了似的,温莹难耐地咽了口唾沫,眼中裴玄寂的面容和他眸底不断翻涌的情愫割裂得厉害。
温莹眸光一颤,霎时惊慌别过脸去,支着身子动作别扭却急促地站起身来,带着无所适从的慌乱,还在强装镇定:“那、那本宫就先去歇息了,你多抄点,可不能取了报酬不干活。”
说罢,温莹也没好意思再回头多看裴玄寂一眼,提着裙摆脚步不顺地就快步离开了书房。
回到屋中,温莹甚至连烛灯都未点燃,一股脑扑倒在自己的榻上,将唇间泄出的呜咽声全数淹没在枕头下。
她一双腿扑腾着踢掉了绣花鞋,脑海中却止不住地浮现方才的画面。
裴玄寂的吻,他的指尖,他的呼吸,还有他身形紧绷后无意识从胸腔发出的一声闷哼。
又是一阵沉闷的呜咽声。
温莹缓了片刻才从枕头里抬起头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眸子却水润泛光。
就这么在暗色中胸口上下起伏着平息了片刻,才有无意识的笑意悄无声息攀上唇角。
这一觉,温莹睡得很舒坦。
翌日她去书房查看抄本时,竟发现裴玄寂不知昨夜在此待了多久,竟整整抄写了五卷。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过三五日大抵就能全部完成了。
对此,温莹应是该感到满意的。
可心底却又隐隐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
恒王的生辰还有大半个月时间,若是裴玄寂当真三五日全部完成了,是否就不会再来府上找她了。
温莹觉得自己这股郁气来得没头没脑的,不太适应自己这般奇怪的心思,强行将其压了下去。
待到夜里再见裴玄寂来时,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接连几日,裴玄寂非常守时的一到时间就会出现在温莹的书房中。
抄写竹简的任务也进行得很顺利,偶尔温莹提及疲乏,裴玄寂或是给她按摩放松一下,或是让她自己先行去歇息。
温莹每次早晨再去查看昨夜的内容,都进展了好大一部分。
叫她不禁觉得,裴玄寂莫不是每日天亮才离开,他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至于报酬之事也再未被提及过,偶尔温莹会目光出神地看着那双漂亮的唇,在裴玄寂将要注意到之前又迅速移开自己的视线。
耳边时常回响起他那时沉哑的低声:“公主,臣忍得很辛苦。”
所以,他究竟在忍耐什么呢?
待到最后一日,裴玄寂没多会便抄写完了所有的竹简。
温莹眼前一亮,还来不及同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