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没有忍住,又踢了一下,她?小声地说道:“我还听人说父亲年少时很不学无术。”
她?的心思活泛,思路总是飘来?飘去,李鄢略带笑?意地应道:“不是谣传,是真的。”
“啊!”施施讶异地看向他,“您居然也知道吗?”
“嗯。”李鄢微微颔首,“你祖父当时亦很忧心。”
他的目光低垂,似是落到了施施脚边的小石子上,她?有些心虚,但还是被这?种单纯微小的快乐所蛊惑。
李鄢没有多言,只是温声提醒她?:“早些安置。”
月照院静静地坐落在溪水侧旁,施施站在小桥的阶梯上,这?样她?就能同李鄢差不多高,她?抬起手将花冠轻轻地戴在李鄢的头?上。
她?像诗人般吟诵道:“阿月像月亮一样。”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是最尖锐的利剑,横刺在笼闸之前,将他心底的异兽向更深处囚去。
*
施施连夜给朱策回了封信,顺手将自己最近写的札记也一并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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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晚,还天还没亮就激动得爬起来?了。
绿绮和青萝围着她?忙里忙外,绿绮看着施施一勺勺地将早膳用完,方才稍放心些许。
“药膏都放在木盒里了。”绿绮边为施施梳发,边低声念叨着,“您可一定要记得涂抹,若是伤到骨头?,您往后可都别想着蹦跳玩闹了。”
绿绮像姐姐般温声嘱咐她?,让施施更加不好意思,她?抱住绿绮,扯着嗓子说道:“我一定会特别想你的,绿绮”
“那?我呢?”青萝转着帕子,像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支簪子,精准地插进施施的发间。
施施朗声说道:“我也会特别想你的,青萝。”
因?是要赶路,她?没有梳洗太久,连衣装也换了身?轻便的,像男装一样,走起路来?宛若携风。
施施坐上马车,掀开帘子最后看了卫国公府一眼。
谢观昀要去上朝,起得比她?还要早,因?此没能来?送她?,但他也给施施送了一只木盒,只是没说是什么,让她?到灵州后再打开看。
故意卖关?子。施施一边这?样想,一边小心地将木盒放了起来?。
早市已经开场,所过沿途一处比一处热闹,只有雍王府安安静静的,连声鸟鸣都没有,也不知是怎样做到的。
施施之前就好奇,怎样的匠人才能在那?般热闹的麟德殿设计出一处僻静?
李鄢亲自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施施一来?这?里的寂静就守不住了,她?像小鸟般叽叽喳喳地问问题,仿佛是个刚刚会说话的小孩子,有无穷尽的疑惑。
“七叔,行程要多久呀?”她?问来?问去,“七叔,途中要住在哪里呀?”
李鄢耐心地为她?解答,随扈偶尔也会开口应道。
他们比之前话多了很多,施施觉得奇妙,她?自己也是,以前她?是个缄默和柔的大家闺秀,虽然有些怯弱,但至少不会总是很失礼。
好像是越活越活回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仪仗和护卫都早已准备周全,但到了选定的吉时才会出发,施施坐在马车里晃着脚,认真地回想着方才的问题。
车驾宽大得惊人,她?个子不够高,连脚都垂不到地上。
但李鄢却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进来?的刹那?,车驾都好像变小了似的,她?抬肘侧身?就能碰到他。
而?且他没有用香,可莫名的淡漠香气就是萦绕在她?的鼻间,悄悄地偷走她?的注意力,像冬日的落雪,又像是松柏的气息。
施施将手中的书?册搁置在一旁,像小猫般嗅了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鄢摸了下她?的头?发,低声说道:“没有用香,许是之前在寺里染上的香气还未消散。”
施施摇摇头?,执念地说道:“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