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廷嘉瞳孔微缩,怔怔地看?向她。
他像是?没有听懂施施的话一样?,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施施心神微动,敏锐地觉察出他的犹疑。
“你不愿娶我,对吗?”她垂下眼?帘,“那便算了吧。”
她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留给施廷嘉,就?回过?了身。
施施心中闷闷的,施廷嘉抿着唇,猛地拉住她的衣袖:“不是?的,施施。”
“放开我。”她努力地压低声音,语调中已然带上了鼻音。
她偏过?身看?向施廷嘉,一双杏子般的眼?眸莹润明亮,却带着无尽的悲伤,那种沉重的哀戚仿佛是?有力量的,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年轻姑娘的眼?里。
施廷嘉如同被灼伤般放开了手,他不觉得施施无情冷漠,只觉得她像琉璃一样?,好像他再碰她一下,她就?要碎掉了。
他离开的这两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他的胸口中似是?被?刺穿了,微凉的夜风尽数灌进去,施廷嘉看着施施渐渐消失的身影,总觉得她像是融进了深黑的夜色中,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施施的心中一团乱麻,她竭力轻手轻脚地走回内室,但床帐一放下情绪就再也无法掩饰。
半晌后?她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将枕下藏着的荷包找来,翻出那枚烫手的令牌,次日一早就?提笔写了封信,遣人一道送去雍王府。
绿绮用?浸过?热水的帕子敷在她肿起的眼?睛上,关切地问道:“姑娘,是?又做噩梦了吗?”
施施耷拉着小脸,轻声地说道:“是?呢。”
她恹恹地翻看?妆奁,对着册子一件件地分类誊抄,向来多话的青萝也安静地陪着她,轻轻地为她研磨。
还没等她将礼物退回,王府那边便有了回信。
施施没有看?就?将信折了起来,眼?下她虽然烦闷,但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多么容易心软,雍王府里那样?多多智近妖的幕僚,稍稍说几句好听的话都能将她骗过?去,于是?她索性看?也没有看?。
将册子和檀木箱一道送去雍王府后?,她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倒更?加不安了。
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用?过?午膳后?她爬上床榻,梦醒以?后?大?喘着气坐起。
施施垂着头将新送过?来的信都折了起来,而后?静默地在盒中翻出一条旧的手链。
幽蓝色的玉珠莹润典雅,大?抵是?许久前?某位长辈赠给她的。
从前?她很喜欢,只是?后?来有了新的饰品才落尘匣中,熟悉的温凉触感让她的心缓缓落下,蹙起的眉头也逐渐舒展。
施施从没有一?*? 天收过?这样?多的信笺,她先前?总是?很盼着有人给她写信。
但她的朋友很少,相熟的表亲也没有几位。
施廷嘉也不爱写信,离开的那两年更?是?只字没有寄回。
施施拈着那些样?式不同、却每一份都贵气逼人的信笺,心中越发坚定地认为是?李鄢寻来了许多幕僚来作的文章。
她索性将那些一封一封折起的信又退了回去。
做完这些事后?她心中仍然不觉得快意,还有一个声音开始指责起她无理取闹,纵是?嫁给施廷嘉又怎样?呢?纵是?他不喜欢你又怎样??满京的贵女都盼着嫁给他,那样?意气风发的俊逸郎君,怕是?寻遍京城也找不来第二位了。
七叔定然是?有他的深思熟虑的,为什么不愿意再相信他了……
施施烦闷地掩住了耳朵,让那个聒噪的声响静下来。
她在家中待了许多天,连院落的门都没有踏出去过?,更?是?连信笺都不肯收,直接令人退回去。
直到四月中旬张贤妃生辰,施施才再次入宫。
九皇子已经薨逝了月余,皇帝希望张贤妃能振作起来,因此特令臣属要盛办她的寿宴。
施施觉得他的想法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