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垣站一旁的树梢之上,定睛瞧见那道鬼魅似的身影。他脚尖用力,冲着姜白茶杀去。

姜白茶听见破风之声,眉间一拧,转身将弯刀挡于胸前。

唐若垣一脚蹬在刀面上,刀刃立时弯曲起来。姜白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震退了好几米。

她头上的斗篷也随之落下,显出一张雪白清雅的面孔。

唐若垣瞪大了双目,满是不可置信。

“白姜”

“白姜!”

这人暴喝一声,往前冲来。

姜白茶将手中的弯刀扔了出去。腰际的长刀出鞘。

寒光一闪!

“啊!”

一道嘶吼骤然响起,打破林间的寂静。鸦雀起飞,树梢摇晃着发出“唰唰”的声响。

一股山风吹来,这地儿的血腥味愈发浓重起来。

唐若垣蜷缩着身子倒在姜白茶面前,不远处竟是他那一条右臂!手指还在动作的右臂!

一路上都是断臂撒下的血液!

脚下皆是震落的树叶。

“咔吱”一声。

唐若垣面色灰白,面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死命咬着唇,整个人都在颤抖抽搐。

涣散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双精致的绣鞋,一时间恨意上涌。目光灼灼地死盯着这踩上树叶的白色绣鞋。

“早说了,世子会后悔的……” ?㈣3⒈63㈣003

一声带着叹息的幽幽声音传入耳中,唐若垣支撑不住,直直昏死了过去。

郝连藜的人马也已撤退。也是,再不去寻大夫,这人可就不好了。

温青菀跟着失去了身影。

姜白茶的身份已经暴露,她伸手戴上兜帽,飞身上马。

一行人趁着夜色,往城门口奔去。

城门守卫正在守值,因着粮仓走水,人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姜白茶一行人下了马,走上前去,被当值的侍卫径直拦了下来。

“出示照身帖。”

“官爷,咱们是靖渊王府的人,出城办事的。”安先生笑着说道。

“哪儿的人都不好使,照身帖或者王府信物。”

姜白茶摸出身上刻着“玄”字的玉牌,“靖渊王的贴身玉牌,若是误了事,你可担待不起!”

这带甲侍卫被姜白茶一番话说的心中也颇有些忐忑,他接过玉牌一看。

玉牌的左上角有一个龙纹记号,还真是靖渊王的玉牌。

虽心中略有疑惑,但这侍卫也吩咐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姜白茶翻身上马,一行人径直奔赴云水大泽。

粮仓的火光一起,原本等在五里亭的众人便直扑云水大泽而去,等待姜白茶一行人。

──

赵御玄在宫中之时,听人慌忙来禀,说是大营粮仓被烧。

他心中一沉,豁然站起身来,径直大步离席。根本不顾身后皇帝气急败坏的喊声。

他面色变得难看无比,一双凤眼覆着一层寒霜。

刚出了宫门,骑上备好的马,目光一闪,朝着城门那方向奔去。

姜白茶一行人沿着离水往云水大泽行去。刚见到等在那破旧码头的一行人,就听见身旁一暗卫从马上栽下的声音。

已然没了气息。

胸口的那支箭径直穿胸。

姜白茶转身往后看去,目光一凛。

赵御玄!

她万没想到的是这人这般迅速便赶了过来。

赵御玄穿着一身束腰玄衣,衣襟上是暗红的宽纹图样。自从这人受伤后穿的便一直是玄衣。

姜白茶见到对方冰寒的凤目,心下一颤。

“白姜,你若跟我回去,这一切我都不同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