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看着姜白茶，闭起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心底的苦涩蔓延。

“妇人秉政！妇人秉政！”

姜白茶冷着脸，向外招了手。本就在殿外等候着的，身着牛皮铁甲，脚下蹬着牛皮大靴，腰间佩刀的高大护卫即刻有序地跑进殿中。

“丁零当啷”的铁片撞击声，听得人心中无端发冷，惴惴不安。

“将人压下去。”姜白茶示意前头的两个护卫将人直接拖下去。

还有人想着为太傅求情，被姜白茶教人堵了嘴，一同送进了刑部大牢。

秦太后坐在高座之上，心中畅快不少，她这老对头终究败了。

之后，秦太后卧病了几日，姜白茶开始频繁出入朝堂，代太后行事。

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三公主竟比秦太后更为难缠。更遑论秦太后将手中的半枚虎符直接给了她。姜白茶还能调令宫中的禁卫。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让人更意料不到的是姜白茶直接烧成了燎原大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查抄贪官污吏来充盈国库。

斩首，抄家，流放……

手段之强硬让人毛骨悚然。整个朝堂都开始变得风声鹤唳起来，似乎都能闻见萦绕的血腥味。

众人噤若寒蝉。

许多人原想着去孟府，叫孟老将军出面。可孟府大门紧闭，说是孟老将军依旧卧病在床，概不见客。

玉重殿

秦太后侧卧在榻上，闭着眼休憩。过了片刻，出声道：“你怕是要成全朝堂的公敌了。白茶，过刚易折。”

“听闻你前两天还去了孟府？”秦太后又道。

姜白茶点头应是，“太后，白茶杀的皆为朝廷蛀虫，是好事儿。如今他们畏惧忌惮于我，这便够了。”她手上的情报太多，即便许多人想要来杀她，也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秦太后静了片刻，轻声道：“哀家知道你一向是个聪明的。”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外面传来姜若平小鸟似的清脆嗓音。小姑娘性子一向开朗爽快。

姜若平在殿门口时，整了整仪容。进了殿中，见到一旁的姜白茶，弯腰施礼，“三姐姐也在。”

“今日的课业结束了？”姜白茶摸了摸小姑娘的扎着双髻的头顶笑着问道。

“自然，我学的快，先生夸我聪明，提前叫我下课了。”姜若平面色颇为骄傲，看着姜白茶，似乎在等着她夸奖。

不过一会儿，她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想法。

“作为奖励，三姐姐明日可否带若平一起去那令史府中？”

躺在榻上的秦太后听了，拧了眉斥道：“你一个小姑娘，抄家有何看头的。”

“然也，若平前日出宫，见了那些被查抄的官员府外围了好些百姓。都道苍天有眼，有好些人还往门口吐了好几口唾沫，扔了好多臭鸡蛋菜叶上去。”姜若平说着往秦太后那边靠了靠。

“若平是想瞧瞧这些毁我大梁基业的贪官究竟是何丑恶模样。若平长大后也想像三姐姐一般威风。”

小姑娘甜软的嗓音极能教人生出好感。

“……若是白茶应了你，哀家也不阻你。”秦太后闭了眼妥协道。

姜白茶看着秦太后面色疲惫，已是昏昏欲睡。招了嬷嬷过来在旁照看。带着姜若平径直出了玉重殿。

──

大齐

“少意，你这伤─”鲁仲看着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回来的赵御玄，这人似乎哪变了，可又没变。

那夜的情景，他记忆尤深，应当说是历历在目。

那晚，有守城士兵来向他禀告，说是靖渊王骑了马出城。他赶过去时，只见到朝着城门跑来的一匹红棕马。这马还是他替少意准备的。

离得近了，他站在城墙上才看到马背上有人，和少意当天的穿着一模一样。

他慌忙跑下了城楼。

当看见这人胸口那柄插至底的匕首时，鲁仲心中大骇。胸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