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同我说笑?”昭嘉太妃睁大了眼,看着坐那八风不动的傅修谨。

“我何时同母妃说过笑?”傅修谨对上昭嘉太妃那震动的眼神,“母妃想着茶茶做您儿媳不都想了十来年了?”

“她如今可是有夫之妇,傅修谨你还要不要脸了!”昭嘉太妃简直想敲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夺人之妻,这也是你能做的?介时你娶了茶茶,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她?”

“天下人只会知道她是我傅修谨之妻。说来,裴玉那纸和离书今日约莫也已到府中了。”

“什么和离书?怎么我全不知道?”昭嘉太妃这次是真急了。

“傅修谨,你同我说清楚。”

“母妃,你只需知裴玉配不上茶茶,且两人已经合离再无干系便可。”傅修谨看着外边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撩了袍子起身。

“今日便不在母妃这儿用晚膳了,儿子先出宫回府了。”

傅修谨走至门口,跨了一脚出去,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母妃还是少同那作天作地的小太后来往,这人心眼儿可是比你多多了。”

昭嘉太妃气道:“再多能有你那心眼儿多?”

全是不省心的!

姜白茶确实拿到了裴玉的和离书。这人在王府外等了好些个时辰,一直等到太阳往西落去,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姜白茶。

两人如今却是相顾无言。玉柳见着熟悉的郎君,十分想要上前去质问对方,话到了口边,又失了兴致。

她一路看着娘子同郎君两人之间是如何的举案齐眉,恩爱不疑,至如今弄的劳燕分飞。只觉得如同幻梦一场。

裴玉看着姜白茶,欲说又止,终是回不去了。

“愿娘子相离后,年年岁岁,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至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愿仕途坦荡风流,缘遇相伴之人。”姜白茶收过合离书,转身进了府。裴玉痴望了许久,直至那朱红

大门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对方的身影。

天幕中挂上一轮弯月,裴玉不知自己站了多久。他离去时早已亮起了灯火,形单影只,携着一身孤寂月色。

姜白茶一回院子,刚推开门,跨了条腿进去,就瞧见了坐那看着她的傅修谨。

这人看样子是在这等了她许久的。

姜白茶甫一坐下,丫鬟把已经热过一遍的晚膳一一端了上来。傅修谨只坐那安静地用膳,并未开口询问她什么。

“不合胃口?”傅修谨见姜白茶吃的不多,出声问道。

“并未,今日凤阳似乎受了些刺激,看上去不大好。”姜白茶看起来有些怅然若失。

“为凤阳求情?”傅修谨挑高了一侧的眉,这人颇有兴致的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垂下头去的姜白茶。

“她害我多次,为何要为她求情?”姜白茶低声回道。

“凤阳即犯了错,自然要受够教训。”傅修谨漠然道。

姜白茶呐呐不言,双手置在双膝上,慢慢攥成了拳。

“这是怕我听闻了凤阳发疯的事,便对此网开一面,饶对方一次,特此来试探于我的?”傅修谨看着姜白茶,看着对方那局促的模样,笑了起来。

“抬起头来。”

姜白茶眼眶有些不甚明显的湿红,抬头望进傅修谨墨黑的瞳仁中。膝上的罗裙都被她抓出了许多褶皱出来。

“兄长不是说了,凡是茶茶所求的,自然无所不应。”傅修谨替姜白茶盛了碗香味浓郁的浓白燕鱼汤,置于这人身前。

“茶茶便是想杀了凤阳,兄长也是递刀和处理善后事宜的那人。”

“哐当”一声,那勺子没拿稳,鱼汤溅出了些许,落在乌木的桌上。白色的汤汁在乌黑的桌面上尤为显眼。

姜白茶慌张地拿了随身携带的罗帕就要去擦拭。

“兄长说笑的,别当真。”傅修谨已经起了身,以为姜白茶是被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