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不知念了多少遍祷词之后......

天黑了。

虚空毫无回应。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现实,未知省市某墓园。

张祭祖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将在虚空中承受的风暴伤痛全部治愈,清闲下来之后,他手里拿着那张来自于【欺诈】的假面信物,爬上了值班室的屋顶。

今夜月色高照,月光倾泻如瀑。

他将假面高高举起,银光透过那双依旧像是长条的眼缝洒在他的眼上,映照出了一对困惑至极的眸子。

张祭祖很迷茫,因为他失败了。

谕行失败了。

就在刚刚,他试着戴上假面并进行了一次谕行,说实话,那是【信仰】游戏降临以来,他第一次虔诚的念出其他神明的祷词,尽管那位大人已经恩准了这件事情,可这种感觉总让他有一样背着那位大人做坏事的不忠感。

可不忠也就算了,问题是赐予他假面的那位真神似乎对他的谕行毫无反应。

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回应,也没有在身上找到一丝【欺诈】之力,今天经历的一切倒更像是一场真正的欺诈。

祂,程实和甄奕的那位乐子恩主,似乎......

把自已耍了?

难道祂想要的乐子并不是让自已行走在【欺诈】的道路上去制造乐子,而是把自已变成了乐子?

张祭祖拿不准了。

他是个很会分析的人,但前提是被分析的事物不能涉及到祂们。

可他又很好奇,跟现在在楼顶念祷词的程实一样好奇,于是向来稳健的他做出了一个略微大胆的决定,他准备再去问问祂,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是问【欺诈】,而是问自已的恩主,【死亡】。

于是张祭祖取掉了假面,从屋顶的鼠笼中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鼠,手法极其熟稔的将它提前一步送往鱼骨殿堂探路,而后口中虔诚默念:

“灵魂安眠,生命终焉!”

话音刚落,他浑身上下燃起一股绿焰,整个人在黑夜中泛起碧光,不多久便幽幽烧尽,消失不见。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已又回到了那位大人的骨座之下,那巨大的头骨眼中正轰燃着沸腾的绿焰,一脸凝重的看向了他。

张祭祖一愣,总感觉自已恩主的脸色似乎有些怪,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便想先开口赞美,可还没张嘴,骨座之上的巨大头骨便发出了寰宇死寂的轰鸣。

“吾,为何,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些许,【欺诈】,残留的,气息!?”

“?”

张祭祖再次一愣,心想不是您同意我向欺诈祈愿,融合第二信仰的吗,怎么......

刚想到这里,他心底便咯噔一声,眉头死死皱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自已今天觐见了两次恩主,可他能笃定的是,只有这一次一定是祂,因为这是自已念出了祷词才被祂召见而来的。

可第一次呢?

如果当下的恩主并不知道自已身上发生的有关【欺诈】的事情,那第一次觐见的那位“大人”是谁!?

总不能是......

【欺诈】!!??

张祭祖猛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就想向自已的恩主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他还没开口,他的嘴巴便自已动了起来。

“大人,我今天得您恩准,向【欺诈】祈愿了第二信仰,但刚刚在谕行的时候却并未获得祂的注视。

这事儿您不是知道吗,我求见于您,也是想问问为何祂赐予了我信物,却没有赋予我新的天赋呢?”

听到这番话,骨座上的巨大头骨坐不住了,祂僵硬的低下头看向身下的信徒,沉默片刻后,整个鱼骨殿堂的白骨洪流便同时喷发,如同决堤一般漫灌向整片虚空。

【死亡】绷不住了。

祂突然意识到自已的信徒身上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