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湘一言不发地走到越祺身前,拉着他往前走去,“早些解决完事情,早些去吃饭,我知道,你也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走近时争吵声停止,岑渡转头,眼中满含警惕。

“阿渡。”江怀湘轻唤出声,“发生什么事了?”

“阿湘哥哥,越祺哥。”岑渡卸下所有防备,语气有些委屈,“我不想跟他回家。”

闻言,江怀湘将目光投向岑渡身旁的人。

那人面色冰冷,眉目间怒意还未散去,江怀湘莫名感受到一丝不适。

“请问你是?”

“岑祈吟,幸会。”

只听声音,江怀湘会觉得他是个温润的人。

可他眼中翻涌着的猜疑与讥讽,比夜风更沉更冷。

“我叫江怀湘,是阿渡的朋友,路过听到争吵声便过来看看情况。”江怀湘转头看向岑渡,“阿渡说的‘不想跟他回家’,是什么意思?”

在听到岑祈吟名字的那一刻,他就大概猜到了现下的剧情,不过为了维持人设和维护剧情,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岑渡声音很小:“他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要带我回岑家,我不同意,他就……”

“没错,今日原是想带着阿渡回家,不曾想起了争执,打扰二位了。”岑祈吟微笑着打断岑渡的话。

“可我不想回去!”岑渡声音忽然变大,“从有记忆起,我就和妈妈还有姐姐在一起生活,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还有别的家,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也不想尝试接受。”

在江怀湘的印象里,岑渡会在二十二岁那年回到岑家。

岑祈吟在这个时间点急着把他找回去,不过是因为烂摊子没人接盘。

原书中,白月光直到身死都不知道岑渡和岑祈吟之间的关系,而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岑渡二人,出乎他的意料。

现实再一次告诉他,书中的剧情是可以被他改变的。

“你有选择人生的权利,阿渡。”江怀湘再次抬眸看向岑祈吟,“虽说这件事我不便插手,但在我看来,岑先生应该尊重阿渡的意愿。”

与岑祈吟对视的那一瞬,江怀湘只觉得四肢百骸被寒意侵蚀。

江怀湘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原本站在他身侧的越祺立刻将他护在身后。

“越先生,对吧?”岑祈吟转而看向越祺,“前不久在一个晚宴上得见令兄,我与他相谈甚欢,约定后日一起吃顿晚饭,不知越先生可否赏脸一起?”

“后日已经有了安排,实属可惜。若是有机会,我定然做东。”

岑祈吟向前走了几步,“现在,如何?”

“抱歉,不太方便。”

“越家与江家是世交,二位的关系看起来的确不错。”岑祈吟感叹道,“不过据我所知,远在国外的江总似乎打算对越家下手了。在利益面前,感情的确一文不值。”

越祺蹙眉,“岑先生,这样说话是否不太合适?”

“原来越先生也知道这样说话并不合适。那你们是以什么立场干涉我和小渡之间的事呢?朋友,还是恩人?”岑祈吟收笑,反手紧紧攥住岑渡的手腕,“江先生,我提醒你一句,已经自顾不暇,就不要多管闲事。”

岑渡吃痛,却没有痛呼出声,只是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着江怀湘。

“你不能强行把他带走。”

“江怀湘,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多管闲事。”

“阿湘哥哥……”

岑祈吟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不许叫他,岑渡。”

江怀湘确定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岑祈吟。

心中为何会有浓重而不可驱散的畏惧?

他想不出答案。

他不是一个害怕别人放的狠话的人,那便只能是原本的“江怀湘”在害怕。

白月光与岑祈吟在书中并没有互动,江家和岑家除了生意上的往来没有别的交集。

那他究竟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