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吧，阿祺。”

江怀湘再一次对越祺说出这句话。

上一次得到越祺的回复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家里的灯几乎都关着，只有客厅处的一盏夜灯散发着昏黄光芒。

越祺经常和他说，开着灯睡觉不是一个好习惯，可江怀湘不喜欢沉重的黑暗，因此他常常在关上房间门后再次打开灯。

不过越祺会在江怀湘睡着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将灯关掉。

“你不应该陪我浸在黑暗里。”江怀湘看着紧闭的房门喃喃道。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江怀湘匆匆整理好情绪，走进书房拉开书桌左下方的抽屉。

一台手机和一个本子，依旧没变。

他将手机解锁后点开语音备忘录，即将按下播放键时却开始犹豫。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与越祺交流，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越祺的声音，心中名为“紧张”的情绪仍然来势汹汹，他的手也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

紧抓着本子几次深呼吸，江怀湘下定决心按下播放键。

“阿湘，今天有好事发生吗？记得每天都要开心！”

一如往昔的语气。

“今年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跟着我的指引在家里找到它吧。”

呼啸的风声似乎突然消失了，在声音繁杂的世界里，此刻的江怀湘只能听到越祺的声音。

他听清了越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越祺的喜悦、哽咽、失落，清晰地灌入他的脑海中。

将越祺的话听完后，江怀湘想要拿起手机打字，却因手过分颤抖而放弃。

他将眼泪尽数擦去，在说话声音平稳后按下录音键。

他只想和越祺分享他的快乐与幸福。

“阿祺，我过得很好。”他放轻动作拿起纸巾，擦去在喊出越祺名字的那一刻新涌出的泪水，“如果要养宠物的话，按你的想法来就好，我很支持……”

他仔细回答了越祺问他的每一个问题。

“如果可以，再养一只鹦鹉也很好，以后你叫我的时候，就会有声音回应你了。”

在熟悉的黑暗和孤单中，存放在脑海深处那些美好的记忆将他团团围住。

已经过了多久？

越祺已经很久没有在得到他的拥抱时给予回应了。

他宁愿自己忘却越祺对他的所有爱和好，却在想到越祺失落的神情时痛恨自己的无力。

强烈的窒息感笼罩住他，他狼狈地想要寻找出路，但不管怎么走，通往的都是黑暗。

“越祺……”他下意识呼唤着越祺。

眼前一切与数年来他所见到的深重黑暗重叠，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得到了回应。

越祺告诉江怀湘，他在这里。

“阿祺……我真的好想你……”

被他尽力压制的悲伤随之决堤，他无法自控地流着泪，一时之间再说不出话来。

越祺将他拥入怀中，“我在这里。”

“为什么我现在才抱住你……”

越祺声音温柔：“阿湘不哭，我抱抱你。”

玻璃破碎声打破了一切，江怀湘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他迟钝地感觉到寒意，心口泛起阵阵疼痛。

今天并没有奇迹发生。

他将碎裂的玻璃杯扫起，拿起那个本子走回了房间里。

他蹲在床边静静看着沉睡的越祺，在握住越祺的手时终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以前和你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我只是翻个身你都会醒，现在我这么吵，你为什么睡得这么沉？”

他执拗地喊着越祺的名字，心中依旧有着几分希冀。

可直到泪水流尽，他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对不起。”

他无助地道着歉，手中的本子滑落在地。

“对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