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快有两个人上前强行按住了江怀湘，那支录音笔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首领的手中。

首领嗤笑一声，将录音笔扔给手下。

手下心领神会，立刻将录音笔砸碎。

一直无动于衷的江怀湘有了些许反应，却只是徒劳。

“下雨了，江少爷喜欢淋雨吗？”首领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江怀湘垂着头，并未回答。

“不说话，就由我来做决定吧？”

后脑与墙相撞的那一刻，江怀湘只感觉眼前一黑，他除了冷和疼再也感受不到别的，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首领抬脚狠狠踩上他的手，江怀湘将痛呼压在喉间，急促地喘着气。

血色隐匿在黑暗中，血腥味却盖过了全部。

江怀湘口袋中的手机突兀地响起，首领面色一变，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

首领“啧”了一声，“江少爷，您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想起你来了。”

“阿湘，抱歉，是我情绪没控制好。”电话接通，越祺依旧温柔的声音传来。

江怀湘的眸子亮了亮，但很快又归于死寂。

眼下形势紧张，他不能再牵连越祺。

“阿湘？你怎么不说话？”

江怀湘紧咬着下唇，忍受着来势汹汹的疼痛。

“阿湘？你还好吗？”

“阿祺……”江怀湘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越祺愣了一会儿道：“阿湘，我在。是我错了，阿湘不哭。”

“早点睡吧……”江怀湘用手抠着坚硬的地面，强行让自己的声音稍显正常，“我没生气，快要睡了。”

“那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江怀湘的眼泪夺眶而出，“嗯，好。”

首领随手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传闻说二位情比金坚，确实不错，江少爷现下也可称身残志坚啊。”

首领分别丢给两名手下一把刀，眼中的杀意与不耐愈发浓重。

江怀湘只能感受到脑部剧烈的疼痛，他对于别处不适的感知程度已经接近于零。

他思绪放空，不禁开始想着自己的死因。

雨打在他身上，冷与疼将他包围。

可他晕不过去，甚至痛呼不出声。

身边只剩下雨声，江怀湘看到的只有夜色。

他想那些人应该已经走了。

直到这一刻，他依旧不明白对方是谁派来的。

如今的江家树敌太多，孤身一人待在国内且不受父亲庇护的他毫无疑问地成了活靶子。

只是可惜再一次食言了，他想。

“希望今晚，你也得享安眠……阿祺。”

疼痛与寒意尽数被剥离，他缓缓闭上眼睛。

白月光身死的这段剧情书中没有描写，江怀湘也是因为刚刚做了这个梦才知道。将梦到的一切说出来后，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对于白月光身死，书中的描述仅仅是“死于仇家寻仇”，即便是拥有上帝视角的江怀湘，也不知道来寻仇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因此也就无从防范。

这样沉重的感觉很不好受，而且梦中的江怀湘在经受折磨时，他的心口也一刻不停地刺痛着。

注意到越祺一直没有出声，江怀湘转头仔细看去，才发现越祺在哭。

江怀湘没有哄人的经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扯了几张纸巾，鬼使神差一般地伸手为越祺擦起眼泪。

“梦是反的……”越祺忽然一把将江怀湘拥入怀中，“你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江怀湘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还是落在了越祺的背上。

“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约定好了，我们要一起做完一百件事。”越祺松开江怀湘，忍住眼泪认真看着他。

江怀湘没有应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