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只有他一个人。

“别站在雨里,好不好?阿湘会冷,也会生病。”

江怀湘走到一处屋檐下站着,无声在心中问:“你是江怀湘吗?”

“是我,很抱歉,在你这些天难过痛苦时,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江怀湘的第一反应是道歉:“对不起,我无意干涉和占用你的人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明他们拥有相同的声音,但“他”的声音似有魔力,能在这个寒冷的雨夜带来无尽暖意:“阿湘无需道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人会责怪你。在我的眼里,阿湘已经很坚强了。很遗憾,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大概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与你谈心,但没关系,我信任阿湘。如果不开心,不妨向风诉说烦恼,风会把它们送到我身边,由我来为你消解。不必过多忧虑,你只是你自己。”

“你的意思是……”

“当然,我还是希望,永远不会有烦心事打扰你呀。”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直至完全消失。江怀湘甚至来不及和“他”道别,满腹疑惑也没有问出口。

“他”赠予了他属于“他”自己的温暖,却让他将痛苦悲伤都交由“他”解决。

这是江怀湘从小到大感受到的最大的善意之一。

新的问题随之而来: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他”为何没有就自己被魂穿的事情提出不解之处?

雨没有变小的趋势,江怀湘长舒一口气,再次走进冷雨之中。

淋雨会让他感觉到冷,也会导致他生病,但这能让他清晰感受到“自己”。

他从越祺那里得知:不管去向何处,自己都只是自己,自己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和其他人绑在一起。

可他占用了别人的人生,却还自私地想着不顾原主的信任和希望,只按着自己的意愿应对一切。

尽管白月光不会责怪他,但他还是因自己这样卑劣的想法而不住痛哭。

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他又走到了常去的那条江边。

这次江边难得还有别人。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那人闻声站起打算离开,在他转身与江怀湘四目相对那刻,两人同时愣在原地。

太阳和江怀湘一样变成了落汤鸡。

“你不是去外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打伞?”江怀湘压下哭腔询问道。

越祺快步上前,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江怀湘挡雨,“半路我接到昭清的消息,就回来了。有些晚了,对不起,让你被我哥吓到了。你也是,为什么不撑伞?”

“我陪你淋雨。”江怀湘将越祺的外套拿下,“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脸上的是雨不是眼泪。”

江怀湘不欲刨根问底,转而问道:“怎么会来这里?”

越祺垂下头没有作声,江怀湘正要再次开口,越祺忽然扑进他怀里痛哭出声。

江怀湘伸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轻抚他的背为他顺气。

越祺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去找你,可我不敢去找你。我害怕你会因为我而再次遇到危险,而我又不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

“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道歉?”

微弱亮光下,江怀湘注意到越祺右脸处的新伤。

“怎么受伤了?”

越祺松开江怀湘,后退几步重新走进黑暗里,“没事……回来得太急撞墙上了。”

“我不信。”江怀湘动作轻柔地将他拉回光下,“告诉我,好不好?”

“真的没事,就是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一些麻烦,动了手。”

“你受伤的事因我而起。”江怀湘握紧越祺的手,“我必须对你负责到底,继续淋雨会导致伤口感染,我带你去医院处理。”

越祺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过于不正常的温度,“你发烧了,阿湘。”

“我们一起去医院。”江怀湘踌躇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