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痛一刻不停,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死于他而言倒是无所谓,只是还有诸多遗憾,并且身后事不太体面。

身上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无情而又麻木地啃咬,尽管他极力忍耐,可疼痛猛然攻击,轻而易举地就击垮了他一直费力维持的防线。

冷雨滴坠在脸上,伤口又一阵刺痛,一抹鲜红在他过于苍白的脸上格外突兀,白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显得他整个人更为脆弱,似是温润和煦的春风在雨中缓缓地灰败下去。

人在死前总喜欢回忆一生,他想他也不例外。

仔细想去,这二十二年来开心喜悦的时刻并不占多数。

在黑夜中孤独地打转,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太痛,太冷,太累。

不只是和越祺之间的约定,和白月光之间的约定他也没有完成。

还有太多谜团,他也没有找到答案。

为什么会穿书,又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再去想。

感受到的冷意愈发浓重,额上的冷汗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拖着他的神智一点点下坠。

他粗喘着气按住抽痛的胃部,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使不上力。

身体不住颤抖着,他不禁生出沉沦的想法,不想再对抗任何疼痛。

最先找到他的人不是越漓和陈昭清,也不是越祺。

来人动作轻柔地将他抱住稍作安慰,随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眼前一片模糊,江怀湘看不清他是谁,只感觉到一阵熟悉感。

“听哥哥的话,好吗?”

江怀湘茫然地点了点头,轻唤道:“越寻哥?”

“将你牵扯进我的事,让你受伤,是我不对。”越寻抱歉道,“燕晚所为并非我的授意……但这不重要了,信不信在你。”

“我相信的……我能猜到的……”

江怀湘忽然觉得想哭,随后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越寻带来的人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随后驱车带他前往最近的医院。

看着面色惨白的江怀湘,越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背。

即使江越两家已然决裂,江怀湘也还是他看着长大、精心呵护的弟弟,况且这件事因他而起,他心中愧疚浓重难消。

“医院的定位我发给了小漓和阿祺,你不用担心。”越寻温柔道。

江怀湘呼吸微弱,再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越寻会让越漓和越祺来看他,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似乎从小到大,越寻对他一直都很容易心软。

和越祺一起偷溜出去玩被他发现时少不了一顿说教,可只要他脸上出现委屈或难过的神色,越寻就会立马噤声,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到现在关系如此尴尬的时候,他只是想把他送走,从未动过杀心,甚至要把他送往对他身体有好处的南方城市,更不要说现在还救了他的命。

积攒了些许力气,他微微凑近越寻,颤抖着声音道:“越寻哥,谢谢你。”

“是我的错,你不用道歉。”越寻让人将暖气调高后重新看向他,“这是我和燕晚的私仇,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他的名字就叫燕晚吗?”

“没错。”越寻用纸轻轻擦去江怀湘脸上的血和雨珠,“这个人难缠得很……是个疯子,我目前还没找到能对付他的方法。”

再次想要说话时,越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你和阿祺一样……都想让我省点力气。”江怀湘无奈笑道,“大概是我比较杞人忧天吧,总担心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了。”

“有哥哥在,没事的。”越寻将江怀湘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冰凉的手暖起来,“像以前每一次遇到困境的时候那样,相信哥哥,好不好?”

力竭昏迷前,江怀湘回握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