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好可怜……”孟别枝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微微弯着腰不断咳嗽的江怀湘，“听话一些不好吗？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固执？我本不想撕碎在你面前的这层伪装，是你逼我的，江怀湘。”

“我逼你什么了……”江怀湘费力地说，“我只是不喜欢你，我们可以只做朋友。”

“可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

江怀湘抬起头，眼中平静无波，“孟别枝，你会爱人吗？”

“我……”被戳到自己也迷茫的地方，孟别枝一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嘴硬道，“我当然会，是你……”

“你不会。”江怀湘语气笃定。

孟别枝按着他的手稍卸了力，江怀湘微微侧身想要离开，可忽然被一把按住后脑，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炽热的吻。

他尚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孟别枝便伸手重重按下他本就脆弱的胃部，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生理泪水随之落下。

孟别枝想，自己也许的确不会爱人。

至少在他看到江怀湘过分苍白的皮肤上突兀的青紫掐痕时，他忽然明白了爱一个人大概是希望对方好，而不是带给对方痛苦。

可与他而言，江怀湘眸中的痛色比温柔更具吸引力。

就像现在，他的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快感与成就感。

因为这个吻让江怀湘的痛呼只属于他一个人。

只有他能分享江怀湘的痛苦，只有他能掌握绝对的主导权，也只有在此刻，月亮才独属于他一个人。

唇齿间血腥气蔓延，孟别枝却全然不在乎。

“……你带给我的所有痛苦都是馈赠。”孟别枝哑声道，“他们也提醒过你吧，我不是什么好人。”

江怀湘捂着胃部艰难地呼吸着，勉强开口说道：“发完疯了就让我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对啊……原来我们一直是仇人。”孟别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随手擦去唇上的血迹，“既然这样，那你凭什么跟我提冰释前嫌？是你先拉我入局的，我不说停，你凭什么先退出？”

“我承认我确实想要利用你对付燕晚，但我也想过和你真的做朋友，只是朋友，我仅仅说过要和你和平相处，是你越界了。”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孟别枝自嘲笑笑，“江怀湘，如果今天我也从这里跳下去，你的目光会分给我一点吗？”

他明白江怀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越祺，因此他只是奢求着半分目光。

江怀湘用去大半力气推开他，转身沉默地朝离开树林的方向走去。

“江怀湘……”

“孟别枝，别做傻事。”江怀湘只给他留下了这一句话，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

孟别枝这次没有跟上江怀湘。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远处，看着江怀湘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中。

岑晚行曾跟他说过，游戏人间不能付诸真情，逢场作戏是最好的全身而退的手段。可如今看来，不仅他没能毫无留恋地抽身离开，而且岑晚行也一败涂地。

“那么下次见面……就真的只是仇人了。”他喃喃道。

这场雨全然没有变小的趋势，江怀湘在即将离开林中时与赶来的谢戚霜碰了面，随后一起顺着找到的路往崖底赶。

“你也别太担心。”谢戚霜认真分析，“这座悬崖高度不算高，崖底有水源，他水性如何？”

“……可是他受伤了。”眼前再次出现那滩刺目的血迹，江怀湘的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你现在不能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明白吗？”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江怀湘仍在愣神，经谢戚霜提醒后才匆匆接起电话。

“怀湘，你发给我的证据我已经收到了，随时可以递交给燕家的各个合作方，你定个时间吧。”陈昭清道。

“好，学长，如果你方便的话就现在吧，麻烦你了。”

陈昭清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