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州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角:“不脏。”
雁翎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只继续表达自己的诉求:“我身上黏乎,想?沐浴,你把锁链打开,好不好?”
她声音软软的,隐隐带着?几分沙哑,秋水样的眸子湿漉漉的,眼尾微微泛红,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我帮你擦洗。”贺庭州毫不迟疑地说。
但对于打开锁链一事,他却只字不应。
雁翎闻言,不免失望又恼怒,明明已经力竭,却仍抬手在他胸前重重抓了一下。
她手上戴着?锁链,行动远不如平时便捷。贺庭州本可以轻松避开,但一动不动,任她在身上抓出几道血痕。
“你若是不累……”贺庭州语速极缓,“我们可以再?继续。”
说话之际,他的另一只手已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轻轻摩挲。
雁翎这会儿身心?俱疲,身下更是不适,哪还有心?思和精力?
可她到底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主动迎合。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不能半途而废。
雁翎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不要,我不要再?继续了,也不要擦洗。我要沐浴,现在我难受。”
虽还是方才的话语,但语气略微有些不同,像是个?撒娇置气的小姑娘。
贺庭州收回了手,视线在锁链上停留一会儿:“行,那就沐浴。”
他随便披了一件衣裳,掀开床幔下了床。
雁翎深吸一口气。
她倒要看看,他不打开锁链,怎么让她沐浴。
贺庭州缓步绕到架子床的另一侧,他抬手转了一下桌边的素色花瓶。
雁翎偏头看着?,见?白色的“墙壁”突然开始移动。她愣了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是墙,是一个?巨型屏障。
“墙壁”移开,露出暗处的浴室。
没有浴桶,但有一个?个?四?四?方方、青石砌成的浴池。浴池旁边有一红一绿两条绳子,两条绳子上各坠着?铃铛。
贺庭州拉动浴池旁边的红色绳子上的铃铛。
过了不到半刻钟,就有细细的水流注入池子中。
雁翎看得目瞪口呆。她在贺家这么久,虽时常沐浴,但也只是用浴桶,未曾见?过这等好物?。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那浴池距离架子床不过数尺的距离。雁翎手足戴着?锁链,活动范围有限,但堪堪可以够着?浴池。
热水注入浴池,水汽氤氲开来,雁翎鼻腔发酸,一时间懊丧又委屈。
放好了水,贺庭州抱她去沐浴。
锁链响个?不停。
雁翎低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眼泪无?声地掉。
贺庭州仿佛毫无?所觉,只手臂肌肉一紧,若无?其事地将她放进浴池里。
最后自己也置身浴池中。
热水的安抚让雁翎的坏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锁链短,她无?法?自如活动,只能身体?紧挨着?青石壁,戴着?锁链在水里更是不便。
“用不用我帮你?”贺庭州神情自若。
雁翎心?中恼火,抬手重重击打了一下水面:“你出去。”
水花四?起,溅在贺庭州脸上。
“行。”贺庭州倒也不恼,随手一抹,果?真迅速出浴,用一块很?大的沐巾草草擦拭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衫。
他也不叫下人进来,自己行至架子床旁。
“哗啦”一声,他抽掉凌乱的被褥,丢在一旁的长榻上,重新将另一床干净被褥铺在床上。
已有点点晨光透过窗棂缝隙洒了进来。
雁翎双目微阖,渐渐恢复了冷静。
现在不是使性子、闹别扭的时候,事已至此,她得尽量保全自己,保全大家。
“洗好了吗?”贺庭州的声音再?度响起。
雁翎抬眸,见?他就站在浴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