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新装裱好的画递到?他面前,一双明眸忐忑而又期待地看着他。
雁翎的画模仿了那幅御赐的《松鹤图》,但?构图方面又有明显不同。
贺庭州低头看了看,轻轻颔首,也?不评价画技高低,只说一句:“心意到?了就可以。”
雁翎叹一口?气,有些发愁的模样:“我是怕大夫人不喜欢呢。”
“她会喜欢的。”贺庭州宽慰,甚是笃定?。
即便?不喜欢,也?会给她留几?分面子。
夕阳洒在二人身上,和谐而美好。
温萦实在看不下去,扁了扁嘴,悻悻离去。
“二郎,这幅《松鹤图》……”雁翎有些迟疑,试探着问,“是不是该还给你了?”
“你不用了?”贺庭州有些意外?。
雁翎低垂下?脑袋:“我画好了,用不上了。而且阿萦说的对,这画贵重,我怎好一直留着?”
她俨然?不曾识破此画的秘密,小心翼翼将画收好,有些不舍地递向贺庭州。
贺庭州并未立刻接过,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她,试图观察她此刻的神情变化。
可偏偏她低垂着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长长的睫羽在微微颤动。
静默了一瞬后,贺庭州忽的轻笑一声,接了过来,又问:“以后还学画吗?”
雁翎有点犹豫。这幅假画证明,她先前的策略或许并不正确。
他提防着她呢,不可能让她轻易地拿到?真画。但?是没关系,他会假装,她也?会。
跟他学画,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途经。
“嗯?”贺庭州饶有耐心地看着她。
“学。”雁翎很快做了决定?,眸中笑意盈盈,“只要你别嫌我蠢笨才好。”
贺庭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二郎,你看。”雁翎打起精神,带他去看那些被她淘汰掉的画。
贺庭州一一看去,心想,这位秦姑娘行事还真是严谨。
每一幅画都比前面有进步,鲜有例外?。
贺庭州低头看画之际,雁翎就站在他身?侧。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贺庭州心思一动,注意力从画上移开,冷不丁问:“怎么不用口?脂?”
“啊?”雁翎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不止口?脂,我受伤之后都没妆点了。你没发现吗?”
贺庭州视线不自觉落在她脸上。
她似是有些不解地问:“我的唇色很淡吗?”
少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张一合的红唇娇艳犹如盛夏的石榴花。
确实也?无需额外?的装扮。
“没有,正好。”贺庭州视线重新落在画上,心思却早已?不在画上了。
贺庭州离开时,带走了那幅《松鹤图》。
回到?书房后,他仔细检查,和他出?借时相比,几?乎没有不同。
但?他猜测,这幅画多半已?经被调包了。她先前学画裱画恐怕就是为此。
也?难为她几?乎能以假乱真了。
贺庭州收起了画,心想,没关系,他给的本来就是假的。
只是不知道?,她拿了《松鹤图》到?底要去做什么。
贺庭州稳了稳心神,在溯风之外?,又暗中派了一个人,去盯着秦姑娘。
尤其明日家里热闹,不能让她趁乱离去。
既然?那天她没有趁乱携画逃走,那就永远留下?吧。
……
次日是卫夫人生辰,因为不是整寿,且上面还有长辈,因此没有大办。
只有卫夫人的娘家亲眷前来为其庆生。
温萦站在卫夫人身?侧招待客人,姿态亲昵,宛若卫夫人的亲女儿一般。
而雁翎则在不远处安静站着。
她年轻貌美,又是一副生面孔,且明显不是丫鬟打扮,不多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