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佛佩啊,它在大名府还是在柳月池身上,都不重要了。
柳月池看南缇哭了,他想抬手去拭她的泪,但他又怕一抬手,臂膀抽离身体,连她的腰肢也搂不得。
柳月池只能虚弱地再笑笑:“那你必须跟我一起死了,愿意吗?”
“愿意。”南缇彻底痛苦,泣声应答。
“哈、哈。”如此时刻,柳月池竟还笑两声,只是他肩不能颤,气不能换,这两声听起来更像是咳。
咳得南缇心颤,见柳月池薄薄像纸后仰下去,她也跟着倒下去,始终贴紧在他胸怀不离开:“柳月池!”
柳月池见南缇毫不犹豫就随自己倒下来,一起躺在地上。柳月池抱着南缇,笑得开心:“来,我们再转两圈。”
柳月池抱着南缇在地上转圈,奈何他身体虚弱,只堪堪转得半圈就不动了。
柳月池的紫衣已经全红,一头银发也俱数变黑,无数魂魄纷纷脱离他的体内飞走了。
南缇瞧着他的绿色眼眸慢慢变黑,她心头一片慌乱,哭出声地喊:“柳月池,柳月池,你去哪呢?”
柳月池,你去哪呢?
那个银发、碧眼、紫衣的柳月池,你去哪呢?
那个喜欢撕锦裂帛,爱捉弄她,日里夜里都没个正经的柳月池,你不要消失……
柳月池,你回来!
柳月池,你说好的喉咙里的誓言呢?
柳月池只剩下一具薄皮囊,五官俱是毗夜的模样,他笑起来竟也和毗夜难得显露的那一两次笑容完全一样。
听见南缇焦急的呼唤,柳月池风淡云轻告诉她:“本座的三魂七魄已经飞走了,本座的这副皮囊也是照着别人的模子造出来的。我没有眼,没有耳,没有口,更没有心。我什么都没有。能给你的……”柳月池用尽所有力气呼吸,努力将心头的话说完:“……只有一份廉价的情意。可惜呀,它看不见,闻着着,听不到,摸不了……”
柳月池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用跟毗夜一样的手肘撑在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