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从容点头,道:“自然清清楚楚说明了, 这是应有的礼数。”
“师父她......”宁佳与不着痕迹地瞟银骨扇, “怕是不同意?”
宁展笑微微“嗯”一声,无奈又庆幸:“李主事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 最后?还是把决断权交到小与姑娘手上。此事,我终归要当面问?过?小与你的,你”
“我不同意。”宁佳与不假思索地打断。
宁展嘴唇半张,眼底闪过?瞬间失措,很快恢复如常。
他没有丝毫不悦,甚至将声音放得更缓,尤其?和婉:“小与,你愿不愿听我说完?听我说完与你结拜的缘由,届时你要回绝,也不迟。”
宁佳与有意无意地攥了攥手,不禁回忆。
究竟从何时起,宁展不再那样执着于?同她在?斗嘴上分出胜负了?俨如不管她是攻是守,对方一直有用取之?不尽的耐心在?等她。
那是种?宁佳与猝然下坠,还能够结实接住她的绵软,与步千弈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貌似类同,但由浅入深感?受后?,又浮出千百处差异。
宁展所有的绵软,好像都可以追溯到特有的来源和归属。
单论此刻,宁佳与并不排斥向这份情?谊走近。
她深吸一气,平静道:“你说罢。”
宁展十?指相交,置于?桌案,清切道:“鄙人嘉宁宁展,表字元祯,嘉墨七年腊月二十?日晚生,年方十?九。上有外祖母、舅姥爷及双亲,下有胞妹。
“你我萍水相遇,得小与多番鼎力相助,不胜感?激。而今,鄙人钦佩姑娘才德,欲同姑娘结为异姓兄妹,同拜李前辈门下。望日后?得以力学功法?、敬奉师门,和小与同心共济、相辅而行。”
“愿。”他肃然起身,拱手而拜,“能以当世绵薄之?力,报小与恩义。”
自宁佳与亲手揭去宁展的假面后?,二人独处时,宁展便极少以如此郑重的面貌待她了。这敦请之?词洋洋洒洒,反而令她听得恍惚。
斟酌之?下,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将宁展的语意理解完整,干脆问?个明白:“殿下此番与我结拜,是为着向师父请教?”
按这说辞,宁展正是李施口中冠冕堂皇的无耻之?徒明面上义结金兰,实则七弯八拐,看中了李施独传门下弟子的不二功法?。
宁佳与直白得有些下人脸面,宁展却欣然接受,且十?分爽快道:“小与所言也不错。”
宁展回答利索,但宁佳与半信半疑。她抵住桌案托下巴,沉默审视,似是吃准对方还有下文。
“但是。”宁展堪堪分离两掌,“不算完整。确切来说,共三大缘由。”
宁佳与右手撑脸,指尖没入发丝,不疾不徐道:“洗耳恭听。”
“在?下方才所述,是其?一。”
宁展比出一指。
“亦是三大缘由中最紧要的。简言之?,这一点出于?敬仰、报恩、求学,均与旁人无甚干系。前两个词,想必无须我阐释,唯余求学我要请教之?人,并非李主事,而是小与你。”
宁佳与自知?考绩了得,听雪阁中近乎无人可及,然在?师父面前,她是班门弄斧。
“为何是我?”
“李主事当然是天?纵奇才,有颠乾倒坤之?能,也因此锋芒毕露,只过?去隐居的数十?年得以安然度日。力量过?于?强大,李主事尚且无法?遏制,倘传至我手,恐一发不可收拾。”宁展道,“而这样凶险的威力,却被小与将核心转化为另类更灵活的潜力,使其?收放自如,我着实佩服。”
平日,宁佳与有师父爱护、同窗褒奖,是以自视颇高,但也从未把自己奉得如宁展所言神乎其?神。
此前她的确在?交手时让宁展吃过?亏,这会儿却很难不怀疑宁展这番吹捧其?实是在?卖乖。
宁佳与默不作声,眼神示意宁展往下说。
宁展了然,比出两指。
“其?二,便是因那记步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