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年察觉到他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疑惑地问他:“怎么了?认识?”
孙牧回答:“不是,那好像是我大哥的车。”
齐崇年问:“你大哥在那儿?”
孙牧定睛看了看副驾驶位那颗黑色的头颅,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哎我操……”
齐崇年瞥了他一眼道:“看见你大哥就打个招呼,骂人干什么?”
孙牧神秘地“嘿嘿”直笑,拍拍齐崇年的肩膀道:“别别别,别打了,你看副驾驶坐的谁?”
他们俩都已经走过去很远了,齐崇年闻言还是回头看了眼,似乎辨认了许久,才把头转过来。
孙牧还一边走一边给他解释:“你不认识,我跟你说啊,这可是我哥的八卦。那女的,十有八九以后是我嫂子。也不知道怎么在这儿碰见了,难道我哥跟她一起的?不对啊,那出来玩开什么车不好,开这么个车?”
他说了一大通,齐崇年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你嫂子?”
他去拿矿泉水的手微顿。
“她?”
孙牧不在意地点点头,“是啊,咋了?”
齐崇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摇摇头道:“没什么。选完没?结账。”
孙牧以为他不认识或者说不记得那个在副驾驶上坐着的人,但事实上他是记得的。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就算只匆匆见过两次,他也能够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在什么时刻、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遇见过这个人。
在孙哥家里,在他二姥姥家楼下。
正因为他记得,所以他才对孙牧口中“马上成为他嫂子”这件事感到了万分的疑惑。
那天在孙哥家,孙牧无聊地一直跟妹妹玩,非要捉它的尾巴满院子跑,跑着跑着就跑到后花园去不见了。他就坐在水池边听听音乐,等孙牧一会儿一起去吃饭,顺便聊聊他跟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办的公益画展,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筹划着怎么让孙牧这个闲出屁的人给他免费打工。
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院门外仿佛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衣角,但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一下就消失了,然后隔一段时间又出现一个角,然后又消失了。
好像有人在墙外来来回回地走。
不开玩笑,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有什么贼盯上了这里。但转念想起这附近的安保水平,又觉得不至于有这么明显的贼混进来。
孙牧自己在后边儿跟狗玩得很开心,只有他,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眼睛疑惑而专注地盯着大门口。
他坐着的地方跟大门口有死角,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他的角度勉强可以看见一点外面那个人的部分身影。在看见那人干净的衣着、整齐的外表以及明显到根本不像是踩点的步伐之后,齐崇年脑子里关于遭贼的猜想就全部被他打翻了。
他开始猜测这个人是不是在附近迷路了,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需要人帮助的事情,比如被偷了钱包手机之类的,又或是找孙哥或孙哥家的阿姨有什么事情。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问一下的时候,孙哥回来了。
于是他知道,尽管他的猜想有很多,但没有一个猜中了的。
这女生是冲孙哥来的,但不是他想的那种正常的关系,而是……
别有意图的关系。
只需一眼,齐崇年就能分辨出眼前的场景背后是怎样的交锋赤裸的贪图和暗示,没有一丁点干净、动人的地方。
他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上前去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立刻低下头不再看。
他尊重别人的人生选择和价值观,但他个人不喜欢这种人,更不喜欢这种事。他有很高的情感洁癖,这样不够干净、不够纯粹的所谓“感情”,他不太能看得下去,更不能接受,索性低头不去管别人的事情。
齐崇年跟孙牧关系很好,但跟孙伏的关系就稍微远一些了。毕竟他对齐崇年来说算是长辈,平常他都是“孙哥孙哥”地叫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