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事儿呗。倒是你,刚才车里的是不是你啊?你跑什么啊?还是你没看见我俩?”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孙牧很自然地过去拍了拍齐崇年的后背。但齐崇年的表情看上去却相当地耐人寻味。

卫星河隔着一段距离与他对视,却莫名被他的眼神烫得一颤。

她一向不太看得起齐崇年,很少被他这样触动情绪。因此,这直击灵魂的一个眼神对她的影响十分地大。那一瞬间,她好像重新认识了齐崇年一样。

齐崇年看着卫星河,眸子是浅淡的琥珀色。

“我?我,碰巧。”

碰巧,又是碰巧。

孙牧几乎要对这两个字有PTSD了。

他刚要继续问些什么,齐崇年就打断了他。

“你来典当行干什么?你不至于混成这样了吧?”

孙牧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始终未发言的老板忽然笑了声。

“话不是这么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那个老板身上。

这个老板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旧得有些松垮的衣裳,头发黑而短,长相聪明,却不是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厌恶的精明。

“来这儿也不是非得当东西。这不,也有你这种爱来这种地方淘货的犟种嘛。”

淘货?

本来还一头雾水的卫星河此刻不由得望向了齐崇年。

齐崇年只看了她一眼,就扭头一言不发地拿起展示柜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小手把件翻来覆去地观看。

他喜欢来这里淘东西玩?

卫星河心想。

难怪,孙伏说他和这里的老板看上去像是朋友。

孙牧心大,没跟齐崇年说上两句话便打消了刚才的疑虑,不再纠结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巧合、刚才又为什么仓皇逃走,反而一边拉着齐崇年一边拉着卫星河聊得开心得不得了。

旁边的老板默默靠在柜台边上看着他们,也不着急卖货,只是一味嗑瓜子,看着好不自在。

卫星河对这家店、这个老板越来越好奇了。她甩开孙牧,独自走到老板身边,问道:“请问,这些就是咱们店里所有的东西了吗?”

老板吐掉瓜子皮,扭头问:“怎么?您想找什么?”

卫星河刚想回答,那老板就忽地叫了一声,连连道:“唉,我好像记得您。您是……来过我这儿的吧?我想想……金货?”

他说到最后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和卫星河能听清。

卫星河愣了一下,点点头,“您记性真好。”

老板闻言哈哈大笑。

“不是记性好。”

不是记性好,那是什么?

卫星河还没来得及问,一旁的孙牧就牛皮糖一样贴了上来。

“聊什么呢?星星姐,你找着你要的东西了吗?”

卫星河只好中断了刚才的话题,转而向老板问起那件工艺品来。

工艺品不过是老板手里收藏的小玩意儿之一,其风格和来源找起来并不算难。虽然孙伏手里的那个丢了,但老板还是很快就给卫星河翻到了一件差不多的摆件。

正当卫星河观看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如果用在片子里的话,我觉得这个玩意儿不行。”

卫星河猛地回头,首先看见的是一道规整的领口。

齐崇年向后退了退,整张脸才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卫星河眼尾轻轻扫过他,只是道:“我自己能判断。”

说实话,作为项目组成员之一,齐崇年发表自己的观点并无不妥,卫星河这么说是有赌气的成分在的。

但出乎她的意料,齐崇年没有跟她争论。

他只是低着头,下颌骨微微用力。

就在卫星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