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就别跟我说甚么清心寡欲的话,家里和外头 一样,手中无权,哪个看得起你”
谁不爱扬眉吐气地过日子,苏静姗大略一想,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特别是对于她来说,进门的身份是喜娘,出身又只是个商户女,在这 家里本来就抬不起来头,若是再手中无权,只怕更要被人看轻了。如果能如刘士衡所愿,争来管家权,那她就是刘府的当家人,看还有谁敢瞧 不起她。
淡泊名利,安静度日,从来就不是苏静姗所追求的生活,她看着刘士衡神采飞扬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跟他其实是一类人……都有点…… 不甘寂寞。
“想通了?”刘士衡抓起一粒糖,砸中苏静姗的额头,问道,“献给老太太的双面绣云肩,她老人家可还喜欢?”
苏静姗捡起糖粒,回砸过去,回答道:“自然是喜欢的,说起这个,我还讲一件事给你听,保管你感兴趣。”说着,就把贾氏用公中的钱 做衣裳,然后把自己的份例银子拿去放印子钱,还怂恿她也去做的事讲了一遍。
刘士衡敏捷地躲开糖粒,问道:“五嫂怂恿你去放印子钱?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他对于贾氏放印子钱的事很感兴趣,至于她拿公中的钱 做衣裳,那只能算是小事,他们两口子连买袜子的钱都恨不得到帐房去支,做件衣裳算甚么。
苏静姗回答道:“我说我要跟着她学,五嫂便把放印子钱的法子全教给我了,还告诉我说,等我攒够了钱,就去找城南桥下卖糕的王大, 说他手头正缺钱,想贷印子钱呢。”
“你真想跟着五嫂学?”刘士衡的脸上不见喜怒,却显得对苏静姗的态度很感兴趣。
苏静姗诧异道:“我又不呆不傻,作甚么跟着她学?”
“为甚么不能学?”刘士衡故意考她。
苏静姗白他一眼,道:“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那印子钱岂是谁都能放的?弱了,别个会借了钱不还;强了,大概就有人说刘 府恃强凌弱了。你们是官宦人家,自然要脸面的,哪能做这种事。”
刘士衡赞许点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错,有点脑子,我还以为你真会去找城南桥下卖糕的王大呢。”
“那王大是五嫂的甚么人?”苏静姗却突然问道。
刘士衡听得此问,忍不住抚掌叫好,不过却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怎么,你觉得那王大,和五嫂有关联?”
“废话”苏静姗学了他的口气,道,“这么明显,五嫂是设了个套让我钻呢,大概是真以为我是傻大姐,好哄好骗。那王大肯定和她认得 ,只要我一去找他,五嫂那里就会得到消息,然后人赃并获,把我告到老太太那里去,叫我得不到管家权。”
刘士衡奇怪道:“这里头怎么又扯上了管家的事?”
苏静姗道:“五嫂问我想不想当家,我说想,然后她才告诉我放印子钱的事――这肯定是不想让我如愿,才挖了个坑等我跳――不知是她 一贯伎俩拙劣,还是真以为我傻,真真是可笑。”
“大概是真以为你傻罢”刘士衡劝苏静姗扮猪吃老虎的计划奏效,忍不住哈哈大笑,“也是怪你演戏太过逼真,家里哪个女人不想当家, 可只有你才贸贸然然说出口,五嫂一准儿是由此认定你真是傻大姐,所以才现设了个陷阱出来。”笑过之后,又提醒苏静姗道:“别忘了去老 太太那里告五嫂一状,说她不顾家规,私放印子钱。”
苏静姗道:“你怎么又犯傻,五嫂既然敢挖坑给我跳,一定是因为自己是清白的,她怎么可能没想过我可能会反告她一状?我若是去了, 只怕是正中她下怀,好向老太太告我一个污蔑嫂子的罪名。”
刘士衡却执意坚持:“管他是真是假,叫你告,你就去告。”
刘士衡可不是二愣子,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苏静姗想了想,突然兴奋起来:“莫非你想做点手脚,让五嫂的假放印子钱,变 成真放印子钱?啊,让我想想,你是要买通那卖糕的王大?”
刘士衡瞪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