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陆子维伫立在旁,不解地望向元昇,那假杜初月这样虚晃一枪却是何?意?
火光在元昇脸上闪烁,那里阴沉至极……
霎时?间,他恍然道?:“快,传令庾闻谨,让他调转方向去东城门阻拦!”
陆子维惊诧地问:“东城门?”
元昇来不及和陆子维解释,快步出了洄浪轩,夺来随从的?快马即刻向东路飞奔而?去。
她?竟然不是要逃回京师!
在此之前,元昇认为她?派回暗卫定是去京师求援,以便在路上接应,这才会安排庾闻谨埋伏在去往京师必经?之路。
直到看到那封空然白纸,他方知那暗卫只是她?的?幌子,她?的?目的?地是河东的?振武军镇。
若未猜错,那位在影卫手下逃脱的?暗卫已先她?一步抵达振武。
朔风在面上扑打,元昇一身赤红的?婚服,从那满目喜气的?喧闹街道?赶马而?过。
马蹄扬起了庆贺的?彩屑,好似漫天的?红雨,飘荡在眼前时?只像在嘲笑。
出了东城门,那股讽刺的?红色终于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无?垠的?墨色的?旷野,他行至高高的?丘地,远远瞧见前方笔直的?,通往天际边的?道?路上有盏摇摇晃晃的?车灯。
看那车辇与雍州城的?距离,她?竟是连他下令切断桥索的?犹豫的?时?间也算到了。
“吁。”
元昇勒马停于高丘之上,望着远行的?马车,目光在暮色之下渐渐变得阴鸷。
脑中忽然闪过那日仆从来报,杜娘子并没有将马厩里的?白蹄乌带走。
还要去追吗?
追回来处死,还是强留在身边?
算了吧,元昇……
马儿在冬夜里传着白气,远方那忽闪忽闪的?的?灯盏渐行渐远,好似萤虫潜行至了墨的?深处。
在高丘上伫立许久后,元昇掉头回城,甫到了东城门便瞧见急急赶来的?庾闻谨和陆子维,都是惶恐不安的?模样。
庾闻谨说道?:“某已派人拦下杜府的?马车,如世子所想,车内的?确空无?一人。”
元昇点?头,低声回:“此事已了,这几日劳庾副使密切关注振武军的?动向。”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若逃脱的?那名暗卫先行抵达振武,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收到坏消息。
迟疑片刻,陆子维问道?:“世子可要去杜府瞧瞧?”
元昇勾嘴,冷笑着说:“夫人葬身火海,孤这个做夫君的?自是要去瞧瞧。”
杜初月假死脱身,让杜洵有了理由可以扶棺回乡,可她?不将杜洵带走,难道?不怕他杀了杜洵?
若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筹码,还得他亲自去会会杜洵。
三?人这便前往杜府,彼时?府中大火已然熄灭,杜初月平日所居的?绣楼已经?沦为了焦炭,与周围那刺目的?红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杜洵立在楼前,他的?跟前摆有两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
除了杜府的?奴仆,楼前三?三?两两站着些宾客,客人们脸上都有些碳黑的?印迹,应是在灭火中出过份力。
“这杜使君命中带劫,好不容易找回了闺女,竟又遇上了大火。”
“谁说不是,还有咱们那位世子,难得定了性,如此大喜的?日子竟出了这档子事。”
他们刚到,那些细碎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人群自动让出条道?路,元昇便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走到了杜洵跟前。
他冷淡地扫眼地上那两具焦尸,看向杜洵,他今日换了身全新的?绯袍,背脊却依旧显得佝偻。
杜洵眼睛微敛,向他拱手道?:“世子。”
元昇扯出笑,那笑容在那身婚服与面前的?废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令人胆颤。
“孤与初月虽未行礼,但孤早已将杜使君当作了岳丈,杜使君大可不必